听到苏曼的话，宋秘书并没有觉得意外。
她作为镇长的秘书，平时也少不得要跟村民打交道。
对这种眼红下黑手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之前他们本想扶持一个村子的鱼塘，没想到鱼苗刚下去没多久，就被同村眼红的村民毒死了。
村里地广人稀，也没人看到到底是谁下的黑手，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跟苏曼虽接触时间不长，但她能看出苏曼是一个有格局的女人，这样的人目标长远，绝对不会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把自己的路给封死。
只是这样的道理，她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为苏曼出头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她会给苏曼陈情的机会，但若是最后的证据都指向她，她也不会担这个风险为她担保，毕竟人心隔肚皮，不经一事，不解一人。
...
“高曼，既然宋秘书都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就说吧。”村长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曼缓缓开口，“既然村长跟赵百里同志都认为这树是我们私自采伐的，那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三棵树的木材，能卖多少钱？”
还不等他们回答，苏曼继续道，“如果这次考察顺利的话，我们能拿到的批款多少钱？这笔账，就算是孩子都能算明白，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一个是芝麻，一个是西瓜，明眼人都知道选哪一个。
见村长被说动，赵百里坐不住了。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若是二选一，当然是要选批款了，但要是两个都可以要呢？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摔倒撞破，此刻这两笔钱都被你收入囊中了吧。”
赵百里一通慷慨陈词后犹嫌不足，又补充道，“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只有你们上山干活，往山下运东西，若不是你们，难道这树还能长腿飞了不成？”
这一番话下来，村长看苏曼的目光也变了。
宋秘书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似乎也觉得这事儿无解。
正当刘萍心灰意冷，觉得他们老王家就要垮了时，苏曼冷不防开口，“干活的人是没有，但是上山上坟的人却是不少。”
“上坟？”
村长一脸茫然，“就算是上坟时砍的树，这树也要有个去处才是啊，总不能就这样凭空消失吧。”
苏曼答非所问，“黄家人口众多，西边基本都是他家的坟头，近来有两位老人身体不好，备下了寿材冲喜，地里也用砖头砌上了。可是这两天黄家带人上山上坟，在他们下山之后，那两座空坟都给封上了。”
苏曼盯着赵百里紧张的脸缓缓笑开，“你说，两位老人都健在，那墓里封的都是谁呢？啊？”
空气变得安静。
宋秘书的目光在苏曼跟赵百里之间转了一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村长却没懂，还在那追问，“我们现在是说树去哪了，你怎么扯到坟地去了？”
苏曼笑了，“村长，你说若是把这树砍下来，再截断埋在空坟里，会不会有人发现。”
还不等村长反应过来，赵百里就指着苏曼鼻子喝道，“你血口喷人！怎么会有人为了几块木材惊扰祖宗。”
虽然他说得义正言辞，但是苏曼还是看出了那背后的心虚，她淡淡道，“若是为了钱，不会，但若是为了报复，就很有可能了。”
赵百里哽住。
这会儿子村长也明白了苏曼的意思，犹豫道，“你是说赵百里陷害你，你有证据吗？”
苏曼扭头望向半山腰的方向，“证据马上就来了。”
“什么？”
赵百里不解。
可是马上他就明白了苏曼的意思。
...
几个林区的人抬着一批木材下来，奔着他们而来。
“谁是赵百里？”
赵百里不敢吱声。
苏曼生怕有人不懂，好心解释，“是这样，今天一早我就跟林区的人举报，有人私自砍伐木材，还把木材藏在了空坟里。看来，已经有结果了呢。”
都这个节骨眼了，赵百里还在抵赖，“我这两天都没有上山，万一是...”
“百里哥！”
不远处，一个大肚便便的女人扶着肚子疾步过来，她气儿都没喘匀就开口道，“是，是我做的，不关百里哥的事儿。”
“......”
听到这，赵百里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种无力感包裹住了他。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要是黄二妹不跑出来，他还能辩一辩。可黄二妹护夫心切，一听到事情败落就赶了过来，也算是不打自招了。
黄二妹不明所以，还在那拉着村长求情，“姑父，这都是我做的，不关百里哥的事儿，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这次来的不仅有守林人，还有森林警察。
森林警察皱眉，“女同志，请你不要扰乱我们执法。”
“带走。”
眼看他们要把赵百里带走，黄二妹急了，她挡在了赵百里面前，“谁也不能把百里哥带走！”
但凡有人上前，她就张牙舞爪的叫他们不能靠前。
她怀着身孕，大家也不敢动她，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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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对着躲在黄二妹身后的赵百里冷声道，“赵百里，叫自己的媳妇孩子挡在前面，你还是个男人吗？”
赵百里装听不见，愣是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