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其实我们的敌人不是噬界生物？”
在另外一边，柳黎一边赶路，一边和身边的澹台瑺瑶聊道，“但是噬界生物造成了太多杀戮......这是无可争议的。”
澹台瑺瑶沉默着，只是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人类城池，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在能清晰看见城池轮廓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师姐？”
柳黎也一同停下，随后有些疑惑地问着澹台瑺瑶。
澹台瑺瑶转身，那张精致而清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纠结，随后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这是你的责任，夫君。”
“......我的？”
“我的记忆并不完全，但是还是记得，你死了，死在了你守护的全体人类手上。”
澹台瑺瑶微微低眉，沉吟道。
她并没有太多的悲伤或者追忆，澹台瑺瑶一直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从来不会因为过去而影响自己的现在，和未来。
不过现在，她需要将这些告诉柳黎：“细节我忘了。
反正当时你死了，所以她们因此恨上了人类，对人类展开了屠杀，最后，人类的仙路断绝，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有的杀了不少人之后，出了气，也就没有大动作，只是挤压人类的生存空间。
而有的......就像冰雪。
她，想将人类杀光。
但是如果你劝劝的话，她说不定愿意留下一些。”
澹台瑺瑶只是简单的讲述着，其中的细节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此刻的柳黎却将逻辑串联了起来。
噬界生物的行为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了起来。
柳黎有些犹豫踌躇，人类之中有自己的亲人，噬界生物的行为又全都是为了自己。
双方都不是自己的敌人，却彼此针锋相对。
他突然有个想法：
“所以只要我当说客，说不定......？”
“不行，仇恨是会延续的，人类和噬界生物，你只能选一边。”
澹台瑺瑶将柳黎摇摆不定的想法直接摁死，“你觉得，就算你劝说噬界生物停手，人类会放弃反攻吗？
你想的劝和，其实是打压。”
“......”
柳黎低下了头，搂着怀里的戊鼎，轻轻抚摸着。
他并不是一个笨蛋，刚刚澹台瑺瑶的话，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噬界十族之中最强的六族会听自己的话，结果那又能怎么样呢？
人类可不会听自己的话。
这就是现在的困境。
按照身份来说，自己应该倾向人类。
但是按照本心来说，柳黎居然有些罪恶地想要帮助噬界。
人类那边，说到底自己所珍视的，不过只有那一小部分人而已。
“我有点乱。”柳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会陪着你的。”
澹台瑺瑶轻轻地拍拍柳黎的肩膀，温和地说道，“我们的阵营，不是人类，也不是噬界。
我们，是空空宗。”
柳黎扭过头，看着澹台瑺瑶，心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澹台瑺瑶敏感地感知到了柳黎的这股情绪，忍不住抱住他的脑袋，轻轻地抚慰着。
一股淡淡的香气和温柔的触感包围着柳黎，让他的情绪变得安定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闷闷地说道：“不过，先回去吧，我担心小表姐她们。”
“嗯。”
澹台瑺瑶轻轻点头，目光微敛，她手背上的心契发出灼热的温度。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