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看向旁边，发现那位以前经常来自己酒吧喝酒的狱长先生也看着自己，他们对视两眼，“白小姐让我来的”这样的信息也算传达到位了吧。
只看见江凌茂频频叹气，看见身前那个被绑架的人，简直不要太熟悉啊，挚友的儿子……几年不见都长那么大了。
那个boss仿佛乐此不疲一样，一直围着蒙着眼罩嘴也被塞住的庄梓萧转圈。
旧仓库里摇曳的灯火使所有人的脸色都看上去不怎么好，那黑色的西装和白色的灯光碰撞更是有种拍鬼片的既视感。
唯一穿白色西装的boss先生，终于停止了兀自叨叨的“居然让那个黑客逃跑了”“‘黑影’那个臭东西也联系不上了”，在挣扎的庄梓萧面前停下脚步。
房间里的回声轻了，所有在他身边的属下也都尽可能轻的呼吸，只听见他在手机的通话记录中寻找了很久，然后拨通了四年前曾经打过的一个电话号码。
“庄敛先生……我？我是和你合作的‘穴虎’公司的老板。”
他用极为友善平缓的声音说着话，如果不是身处环境的原因，可能有一瞬间真的会有人认为他是个好老头吧。
电话另一头毋庸置疑就是庄敛了，此刻他刚从爆炸现场退出来没多久呢，也早就预估到了自己的儿子会被那些讨厌的家伙逮住。
他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一个不会被灯火辉煌的街上灯光照到的阴暗处，背靠着树，看着对面越来越多赶赴那个门前爆炸的会场的调查人员。
茶色的头发被冷风轻吹，热闹的地方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是孤单着的。明明刚和老友见过面啊，却偏偏是那么仓促的形式。
“U盘是不会给你们这帮混蛋的。”还没有听对方说要求，他就先一步这么说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知道他和眠乃认识，不过看样子估计是某个“黑影”给的情报吧。
也不知道对面的人听见他这样的回答会是何种反应呢，愤怒？还有可能更甚吧。
晚上给人感觉是到处都充满着邪恶的时候，哪怕灯火通明商铺也还经营着，也会有杀手也好绑架者也好一堆人出没。
“好好呆在那儿，我会来找你的。”庄敛挂了电话。
旧仓库那边，那个boss暴躁地把手机扔在地上踩烂，嘴里咆哮道：“什么叫‘我会来找你的’！这家伙经历了上一次朋友失踪还没长记性？！”
不过事实上庄敛长记性了，还知道要新仇旧仇一起报了。
后来那老东西借手下的手机又打了个电话：“给你三天时间，不把人连带U盘都交给我就等着见你儿子的尸体吧！”然后愤怒地挂了电话。
有的时候巧合这种东西真是看不透，就好比现在，那个把手机借给他的手下正是江凌茂。
自己卖自己，这真是拦也拦不住。
“三天……应该够了吧。”庄敛看着手机里新的两个号码许久。
三天时间，锁定地点召集人员制定计划，够了。
至少不会像过去那时那么狼狈——
“都说了不用你陪，大晚上的进去睡觉啊，每天晚上在我旁边飞檐走壁的太吓人了。”拿着公文包准备下班的江凌茂。
如所见，四年前，这是他被拐走时的故事。
“切～之前你不还被那个什么‘穴虎’的东西威胁了吗。”白灵靠在墙上抱着手臂，嘟嘴似乎正在表达着自己的担心。
两人呆在特级区里，当时那里的“囚犯”还只有白灵一个人，也就她成天晚上跟着江凌茂去他家门口溜达两圈，见着他进屋了才离开了。
“那你来我家坐坐啊，每天蹦到门口就走了算什么，小姑娘一个人走夜路多危险。也让我儿子见见你这个他憧憬那么久的大作家。”江凌茂开着玩笑。
蹲下检查皮鞋鞋带的功夫，黑色的眸子还是定在白灵身上，看着她那件十几年没见过的白色连衣裙，也挺佩服她不怕冷的。
白灵摇摇头：“我也快三十的人了啊，况且还是别让你儿子的幻想破灭的好。万一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作家是个被纵容那么久的杀人犯还说不定想不想当警察呢。”
两人的聊天没有距离感，随便开开玩笑损损自己都好像是常态一样，也是啊，算来这儿人至这个故事以来已经认识十年了。
“别随随便便贬低自己啊，”江凌茂刚走到门口想用钥匙开门又转过身来，看着对外面从来不抱渴望的白灵，“我倒是希望你多杀点那种祸害人间的臭东西。”他摸了摸白灵的小脑袋。
白灵的头发很顺滑，还有点软绵绵的，根本不像一个步入中年的人，好像从江凌茂初次见她开始，就没见她有什么变化了。
若必须找个不同点的话，就是终于又开始相信别人了吧。
可就是那句“希望你多杀点”，被之后的白灵视为约定严格地遵守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