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小孩老实必作妖
“华琅士兵来了，快跑啊。”
“这是本宫的财宝，还给本宫。”
“贱人，玄夜国都要完了，我早就受够了你的气，这些财钱财就当给我的补偿好了，滚开。”
“......”
玄夜王宫一片凌乱，鸡飞狗跳，跑的跑，逃的逃，寝宫内，覆罗西瘫倒在床上无人关心，满屋子的金银财宝，珍贵古董都被太监宫女抱走，根本无人管他死活。
“赫，水，给朕水，咳咳，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覆罗西眼白浑浊，骨瘦嶙峋，两块颧骨又高又尖，眼窝深陷，活像个僵尸，说两句话便呼哧呼哧，什么也说不出来。
“水，我要水，赫赫......”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茶杯，还没看清来人便抓住大口喝下，干涸的嗓子终于得到了缓解。
“当年，阿娘喝下毒后是不是也呼哧呼哧说不出来话啊。”
低沉幽深的嗓音让覆罗西一怔，抬头望去，便对上了那双熟悉的，午夜梦回让他惊醒的绿瞳，瞳孔一缩，干瘦的手指指着他面色大骇。
“是你，原来是你，是你这个怪物！”
覆罗南殇眉眼清淡，就这么平静又疏离的看着这个他恨之入骨，苟延残喘的男人。
他想过很多种为阿娘报仇的法子，也想过很多次目睹他濒死的下场是会有多痛快，可真当亲眼见到，突然发现，他没有想象中开心，再怎么做，阿娘都不会回来了。
“小时候，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总是淡淡的，时不时还会用仇恨厌恶的目光看向我，咒骂我，我以为是我太调皮惹你生气，所以我认真打扫卫生，吃饭抢着洗碗，帮你洗衣服。”
“大冬天，我的手泡在冷水里都裂开了，阿娘看我冻裂的手哭个不停，那眼泪滴在手上，可真疼啊，阿娘帮我涂药包扎，夸我好棒，是最乖的小朋友，可你，自始至终从未对我露出一个笑。”
“那天，你说阿娘给我做了好吃的，其实我知道那不是她做的，阿娘做的糕点都是香香的，美美的，可你端来的好丑啊。”
覆罗南殇语气平淡，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可我还是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覆罗西沉默了，干瘦的手掌蜷缩了下。
“因为那是你做的，阿爹给我做的，那是你第一次对我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以为你终于喜欢我了，满心欢喜吃下，可渐渐地，我感觉好疼，浑身疼，就像是贪玩不小心滚进了仙人掌的刺丛里。”
“我说，阿爹，我好疼，救救我，可你，露出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可怕的笑，唯一一次面对我时，露出的真心实意的微笑，多讽刺啊。”
“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我怕阿娘担心，一直没告诉她，每次一疼我就躲在茶园里，因为我不想阿娘掉眼泪，太疼了，心疼。”
“我终于明白，我的阿爹不喜欢我，厌恶我，甚至想，杀死我。”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你了，我有阿娘就好，我们就在茶园幸福快乐过一辈子。”
“可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还是被你毁了。”
看向床榻上泪流满面的男人，他只觉得可笑，是临死前，突然觉得内疚了吗，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愧疚的。
恐怕是后悔没早些认出他，没能早些弄死他。
“南，南南......”
“闭嘴，你不配这么叫我，覆罗西，看到了吗，你不择手段得到的玄夜国就要没了，我要让它彻底在宣武大陆消失，为我阿娘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