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磨了磨后槽牙，道：“我曾经就是人口买卖中，被卖的那一方。”
“不过那是非常小的时候了。”墨羽垂眸，道：“不过买我的倒不是缺什么禁脔之类的恶心的东西。”
墨羽这一番话说的很轻，隔着厚重的时光和铁锈味，从一张红唇里出来，显得好像也没那么刻骨。
沈若木不想自己逼问之下，问出来的却是这个，当即一愣，道：“后来你怎么样了？”
墨羽却是极快的调整了情绪：“你猜猜？”
说着，拍卖师已经给出来了这个琅衣的底价，依旧是一千万。
一千万，买一条人命。
墨羽想，这可比自己贵多了。
“四千万。”
墨羽的报价狠，直接把一楼一下没有太厚的财力支撑的人刷了下去。一楼老对头自然跟上，接着二楼周家、谢家皆有出价。
第一轮报价下来，价格停稳在墨羽手中的五千万。一楼那个声音随即直接把价抬到六千万，周家也有意思，跟着锲而不舍的出价。
墨羽正要开口，却看见笼子中少女颤了下睫毛，微微睁开了双眸。那眸迷蒙和少女独有的怯便让那张白净的脸瞬时添上了许多生气。
那眸，是深红色的。
墨羽一愣，连带着心口都是一滞。随即，钻心的疼在胸腔弥漫开来，墨羽几乎尝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
沈若木最先发现墨羽的异常，可是他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罩子，闷闷的，不怎么清晰。
墨羽看见四周景物开始扭曲，只有那一双深红色眸，里面的怯和懦弱退下，是悲悯万物的冷漠。
那冷漠像刀一样剜进心脏，痛楚席卷之下，墨羽却恍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是自己的笑。
幻境乍破。
墨羽猛然回头，明亮的光下，什么异常都没有。墨羽再看上那个琅衣，她依旧在昏睡着，连姿势都没变。
墨羽扭头问沈若木，声音却在不易察觉的打着颤：“琅衣到底是什么，你们当初用的那么理直气壮，就没有去查来源吗？”
沈若木没听出墨羽声音的不对，只觉得她脸色发白，似乎不太舒服，手也冷的出奇：“查过，没查到到底从哪里出来的，只知道所有琅衣都出现在北海。”
沈若木说完，另一只手把墨羽的手拢住，道：“手怎么突然那冰？”
墨羽道：“刚刚出了幻觉。琅衣的来头肯定不简单。”
心口的疼仿佛还盘踞不去，墨羽轻轻换了口气：“我有预感，必须要查。”
“等等，你说，所有的琅衣都是在北海出现的？”墨羽一口气还没顺下去，立刻皱眉又提了一口气。
沈若木点点头。
极南之南，苍云之下不可言说。
极北之北，深渊尽头凤凰难飞。
是巧合吗？
沈若木显然也想到了，看着墨羽道：“把她买下来吧。”
墨羽顺了顺气，道：“不必，不必。”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墨羽肯定道：“谁买谁倒霉。”
沈若木将信将疑的看着墨羽。
最后琅衣落到了周家人的手中。
而有些人就品出不对了，沈家房间的这个女人连着两轮都把价格抬高，但是最多竞价两轮，绝不上加。
这算什么？
又是接连三个拍卖品过去，总人品出味来了，只要是这个姑娘出声，基本就是来当个搅屎棍的。她没真想要，就是想耍耍人抬抬价玩来着。只有沈若木亲自开口，才是实打实的想要，这时候其他家基本就可以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