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中，山道上。
水凌望着缥缈峰的方向，怔怔出神。
漆黑的夜幕下，奶白色的光缕从天地之间飘起，像是世间质量最佳的丝绸一样，正在向着缥缈峰的方向飘去。这一幕场景很美，美到令人窒息。凌霄宗很多人都在仰首观望。
“想不到那白狐结丹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气象，难怪卫轩师弟会属意她来做缥缈峰山水镇守，果然不同凡响。”
听到身后的声音，水凌回首恭敬道：“师尊。”
晋语点点头，伸手一探，手指拂过空气里飘过的一缕白光，手指搓了搓，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笑道：“这吸引而去的灵气都浓郁到肉眼可见的地步了，若是白狐真的开始运转一峰山水，只怕缥缈峰会成为整片凌霄山脉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了。卫轩师弟好福气啊。”
水凌说道：“难道不是白狐好福气？”
晋语眉梢轻抬，深深地望了眼水凌，“待在卫轩身边可未必是福气。像他这种修行天才，指不定哪一天便得道飞升，若是只跟在他后面等着沾光倒也还好，可若是想要跟他并肩前行，怕是难若登天。”
水凌怔怔望向晋语，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惊慌，不懂师尊为何这么和自己说话？
晋语拍拍水凌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晋语走后，水凌还未回过神来，程龙却又经过了她的身边，看着有些神色失常的水凌，他问道：“水师妹，你怎么了？”
水凌摇摇头，“没什么。”
她看了眼程龙，好奇道：“程师兄，你真的要去面壁崖？”
“是啊，这是我应得的惩罚。”程龙笑了，笑容里并无苦楚，全是释然，“此次我带队失职，尚能留得一命去往面壁崖静参《折剑术》，以便未来将功赎罪，这已经是师门厚恩。话说回来，我去了面壁崖就没办法去向卫轩峰主道谢了，此次若非他提早传讯给师长们替我求情，只怕我是真的难逃重惩…还希望师妹你将来能代我去向卫轩峰主道一声谢。”
水凌脱口道：“卫轩他……”
程龙正色道：“虽然卫峰主年纪与我们相仿，可是终究身份地位与我等有别，该讲的礼数还是要讲的。”
水凌一惊，没想到自己一个不注意险些在程龙面前留下话柄。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烦忧强打精神说道：“小师叔他怎么会在乎这种虚礼？你只要别枉费了他一番心思就好了。”
程龙也未曾深思水凌的口误，只是应道：“那是自然。”
水凌点点头道：“可是面壁崖灵气淡薄，怕是不利师兄你的修行。”
程龙望了眼缥缈峰的方向，心道若是长此以往，怕是整个凌霄宗中所有地方跟缥缈峰比起来都是灵气淡薄之地了。他笑道：“之前听闻秋月师姐也被云荷峰主撵去了面壁崖，我虽然没有秋月师姐那么高的天分，可努努力使使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瞧着程龙一扫连日来的郁闷哀愁，又复往日自信，水凌微微笑道：“那么祝愿师兄你早日功成，小妹还指望你能指点我一番《折剑术》呢。”
程龙报以一笑，挥手向着面壁崖而去。
……
意识混沌中，白玲珑觉得自己好像整个身体好像包裹在熔岩当中，四肢百骸里流淌着的是滚烫的铁水铜汁，呼吸一口气，顺着鼻腔钻进来的则是炽烈的火。
她想要哀嚎，想要呼喊，可偏偏喉咙处的肌肉根本不听她的使唤，连张嘴都做不到。
只有一股清凉的风正温柔的抚慰着她的身躯，渐渐的将她的意识从混沌之中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