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娘只是一个妾，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安排。最主要的是她安排这一切，最后受益人又不是她。
何必费那心思。
本来夏霜下定决心想把倚风楼发生的事告诉她，可她突然心血来潮，想知道贺红衣的依据是什么，故而问道：“何以见得？”
“近日皇城在谣传，贺家嫡女不甘为太子姬妾，当街放马恐吓悄悄出巡的太子妃，欲取而代之。”
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贺红衣，夏霜竟不忍心戳破她认知的真相。
这谣言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帽传出去的，外面那些人信了，贺红衣也信了。
“那个……红衣，你想想，谣传都说是‘贺家嫡女’，周小娘是妾室，身边一儿一女都是庶出。而且你姐姐是宫中人，一辈子都出不了皇宫。她对周小娘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周小娘不是蠢笨之人，这种事她多半不会做。”
虽然夏霜很不想破坏贺红衣的脑洞瞎想，但为了不让贺红衣一开始就被人带偏方向，这是有必要的提醒。
夏霜的话，贺红衣一听先是不认同，后来细想一下，觉得有道理。
周小娘为人处事算不上聪明，但也不笨。贺家若是倒了，她也会跟着倒。
只是若不是她，那会是谁？
谣言越演越烈，如果不快点找出真相，只怕贺家在皇城难以立足。
“思朝让我两天之内找出躲在贺家操控此事的人，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耷拉着苦闷脸，语气哀怨。
为了保险起见，夏霜没有一下全盘托出，而是一点一点提醒贺红衣。
“你听说过‘李姝缨’这个名字吗？”
贺红衣不假思索回答，“当然，我六妹妹另外一个名字。她感怀亡母，思念成病，爹爹便她取另外一个名字，跟她母亲姓，名是我给她取得。但这个名字她只能用来闲情雅致，不能当成真正的名字。”
“竟是这样？”夏霜激动的站起来。
这反常的情绪让贺红衣很诧异，“你这反应怎么跟当时爹爹反对六妹妹随母姓时一样。”
“因为以你爹的性子，他根本不可能答应。”
“你说这句话的样子，像极了当时我劝六妹妹的样子。”
夏霜：“……”
贺清明那人是书里出了名傲骨驴脾气，子女随母姓。
那岂不是在向世人说，他贺清明没用，女儿要跟随母家姓。
此等辱没贺家门楣的事，贺清明能同意才怪。
可现实是，他同意了，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那你爹为什么后来又同意六姑娘的请求？”
“这事……说来也很奇怪，爹爹先是宁死不同意，还把六妹妹关在祠堂里反省，三天六妹妹被放出来。没过多久，爹爹被六妹妹气出病，爹爹放话说六妹妹不知悔改，让人断其食物和水，要活活饿死六妹妹。”
现在贺紫衣活蹦乱跳，贺清明没有真的这样做。
贺红衣似乎猜测出夏霜此刻内心的想法，解释说：“我爹那个倔脾气，才不会心疼六妹妹挨饿，他只在乎贺家颜面。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爹爹仿佛一夜之间想明白许多事，鬓边的发丝都白了几根。爹爹把六妹妹放出来后，同意六妹妹有另外一个名字。”
这事太邪门。
如果是沈降，那他说不定会头脑一时发热同意，但事后肯定后悔。
可贺清明没有沈降随意洒脱的性子、活跃跳脱的思维。他是一板一眼、固执己见的性子，子女改名，这对这个时代任何一名男人来说，都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这件事发生了多久？”
贺红衣认真想了一会儿，“一年前，那段时间六姑娘病情反反复复，时常好了又发作，人都消瘦了。当时我真担心，六妹妹会挺不过。”
“一年前、一年前……”夏霜低声呢喃几遍。
小月、杨威死在一年前，贺紫衣一年前有李姓字。
夏霜相信这两者之间必然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