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将小潜鹿带回了家中，替它包扎伤口，直到将它的伤养好。
又将小潜鹿放回了森林里。
小潜鹿一步一回头望，依依不舍。
本来应该寻找配同类配偶，生育下一代的这只小小的母潜鹿。
爱慕的对象改变的。
它爱上了救了自己的少年。
为了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多俗烂的故事，对不对？
这种故事，在志怪小说中，已经被写烂了。
可这人间，有多少真实的事情，比俗烂的故事更加俗气呢？
在光圈中，犹如舞台剧般将这段过往浮现的潜鹿，猛然间定格在了回望着少年的这处画面里。
它长长的睫毛抖动，漂亮的眼眸中却带着无尽的凄凉。
之后转过头来，看向了刘厚等人，那眼神里有种淡淡的诡异感。
欧又菡和倪悦菲同时哐当一声，抽出了身上的桃木剑。
“放心，它对我们没有恶意。”
刘厚却也摆摆手，让两人将剑收起来。
在他自己的画梦之术中，谁有善意，谁有恶意，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果不其然。
那潜鹿又是一阵变化，最后变成了穿着锦服的女子模样。
正是霓虹。
霓虹端庄的微微欠身，给刘厚做了个万福。
刘厚拱拱手，回了个礼。
“道长，我已经记起了我这百年来做的恶。
你是来杀我的，对吧？
不过，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还不能死。”
刘厚摇头：“我不是来杀你的。
刚刚我就已经说过了，我是来和你交易的。
我要杀死你身体里诡异妖丹幻化出的那个细大人，以及解放麻柳街这么多年来化为的家庭怨灵，拔除麻柳街的诅咒。
这些，都需要你配合。”
霓虹却苦笑道：“那实在是太难了，还是杀了我比较快一些。”
“我知道很难，但你有没有想过，百年来，你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都不能诞生下来？你继续留在麻柳街，恐怕终其一生，也生不了它啊。”
刘厚道。
霓虹瞪大了眼睛：“这是为何？”
刘厚道：“你连原本的内丹都没有了，身体里的只有那颗来源不详的诡异内丹，那内丹不断地吸收你的妖气，甚至你都无法维持清醒。
你想过没有，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妖气的你，拿什么来生孩子？”
霓虹啊了一声，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我若是吐出那颗内丹，是不是就能将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了。”
刘厚又摇头：“非也。光凭你的实力，就算是内丹完好的时候，也绝对无法将人和妖结合的子嗣生下来。
甚至在这一点上，山君也无法帮你。因为这是逆天而为的事情，除非实力逆天。”
“果然是如此。”
霓虹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显然同样的话已经有人跟它说过了。
它抚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悲伤地说：“其实这一点我也知道，我就是想试试。果然人和妖结合，哪怕怀孕了，都无法将其生下来啊。
夫君，我对不起你……”
霓虹凄凄哭泣起来。
呜咽的声音响彻空间。
“别哭了，吵死了，一个几百岁的妖怪了，还在那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