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唯有李云飞嘴边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那就好，苏瑶，我正有些事想问问你，咱们去老刘家的地窖吧。”
苏瑶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心想都这个时候了，大家都已熟睡，每次还要跑到这又脏又臭的地方谈事情。老刘家的地窖里空空荡荡，经常有人在里面撒尿，气味难闻至极。
但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看着鼓鼓囊囊的布袋，只好勉强同意跟随李云飞一起走进去。
今晚的月色格外晦暗，地窖里更是漆黑一片。李云飞放下手中的布袋，伸出手扶住苏瑶：“这里面很黑，小心些。”
苏瑶默默地扇动另一只手，试图驱散空气中的恶臭。
“老伯，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我妈一直逼我来找你借二十块。虽然我现在暂时安抚住了她，但她的性格多变，难保哪天还会闹起来。”
李云飞的手不自觉用力，苏瑶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句痛，李云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
“苏瑶，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你伯母那边通不过。每次给你送点吃的，我都得瞒着她。如果每个月给你二十块，她非得和我闹离婚不可。”
苏瑶心中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却没有轻易放弃：“老伯，老刘又因为顶撞工头王明被扣了一个月的工资。老刘的性格冲动，肯定会有报复心理。我不敢保证，他不会被王明发现，而到时候，王明肯定不会轻饶他。没了老刘的工资和饭盒，我们真的没法活下去了。”
李云飞知道老刘的性子，苏瑶的担忧并非无稽之谈。老刘的性格冲动，一旦惹了王明，无论被扣工资还是被捉拿归案，对苏瑶来说都是雪上加霜。
他头痛地思考着，老刘的这点儿脾气曾是他培养起来的工具，如今竟成了他们的负担。苏瑶只考虑到了老刘可能遭受惩罚，却没有意识到保住老刘平安所需的代价更大。而这些钱，无论是老刘还是老刘的母亲都无力支付，最后只能由他来承担。
李云飞想到自己的计划，心里又舒坦了一些。只要那批零件出现故障，他就能够暗中给王明泼脏水。到时候，王明自身难保，甚至可能被踢出工厂。
“苏瑶，你不用担心。明天我会劝说老刘，也让老太太帮你说说。他会听我们的话的。”
苏瑶不想要这个答案，她拉着李云飞的手，更加坚定地说道：“老伯，你能够劝说老刘当然最好不过。但家里这边怎么办，我怎么跟母亲交代？”
李云飞感到手中的触感更为软糯，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苏瑶，我也有很多困难，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苏瑶犹豫片刻，低声说道：“老伯，每月借我十五块，等小明长大后一定让他还。你看行不行？”
借钱？
李云飞赶紧摇头。他心里明白，如果借钱给苏瑶，这笔钱恐怕就一去不复返了。等小明长大后，他的养老问题还需要靠小明，更别提还钱了。
见苏瑶没有反应，李云飞才反应过来她看不到自己的摇头动作。地窖里的黑暗令人懊恼。
“苏瑶，十五块太多，要不每月十块呢？等老刘有能力帮你了，再让他帮你。”
李云飞知道，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可能的。他有意打压苏瑶，不传授她钳工知识，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让她对他感恩。如今苏瑶生活困顿，如果袖手旁观，恐怕会让她生出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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