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颜若尔开口，慕玉衡拼好了玩具，忽然把小脑袋凑过来，示意她看他的成果。
颜若尔由衷地夸了他几句，换成是她来拼这个玩具，都不可能像他这么快。
手机里忽然传来嘟嘟声，低头一看，竟是慕承轩打来的。
颜若尔忙结束了跟尤迦也的通话，接通了慕承轩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直截了当地说：“衡衡在你身边吗？我问了云姐，说他在你这里。”
颜若尔微怔，本以为他是知道了网上的事情，特意打电话问问她。
“他在我旁边。”
“嗯，你接一下视频，然后把手机给他。”
他说完，发了个视频申请过来，颜若尔依言接通，把手机递给慕玉衡。
慕承轩那边，手机也很快易主，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中。
随即，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笑得温温柔柔的女人，纪诗羽。
颜若尔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发觉纪诗羽的目光似乎朝她这边瞥了一眼，她往后靠了靠。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还没准备好面对那个女人。
她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听着纪诗羽在视频里跟慕玉衡打招呼，问他问题，跟他闲聊。
颜若尔脑子嗡嗡响，纪诗羽说了什么，她听见了，却又没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长时间，又或许只有一小会儿。
她听见慕承轩低沉的声音，“好了。”
纪诗羽半是撒娇半是恳求的语气说：“再聊一会儿嘛，十分钟？求你了……”
几秒钟后，慕承轩妥协了。
颜若尔手指死死扣在轮椅的扶手上，“咔嚓”一下，右手食指的指甲尖忽然折了一下。
她被疼痛惊醒，低头一看，指甲连着肉的地方，已经渗出血来。
她抽了张纸巾裹住手指，看向慕玉衡。
他难得的有耐心，始终捧着手机，专注地看着屏幕里的纪诗羽，听她轻声细语对他说话。
最终，在纪诗羽的一次次恳求，慕承轩的一次次让步下，视频又持续了将近半小时。
手机终于又回到慕承轩手里，他大概是从镜头里没看见颜若尔，叫了她一声，“颜若尔？”
慕玉衡回过身，见颜若尔坐得远远的，伸长了手臂把手机塞到颜若尔手里。
颜若尔一开口，发觉得自己声音干涩，“什么事慕先生？”
慕承轩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才说：“我晚上十点前回去，别睡太早，等我一下。”
颜若尔眼中闪过惊讶，随即觉得可笑。
她脸上浮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假笑，“好的慕先生。”
慕承轩的睫毛小幅度轻颤了几下，颜若尔挂断了视频。
再不挂，她就装不下去了。
她发了一会儿呆，直到一只小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脸。
她木然地转动眼珠，视线终于在面前的小男孩脸上聚焦。
“我可以抱你吗衡衡？”她问。
眼中迅速涌起泪水，看不清小孩的脸，也不知道他同意了没有。
颜若尔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竭力压抑住哭声，泪水却很快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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