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光开始黯淡,贝一依呆滞摇头,耻笑自己大脑疯魔。
这是她的错觉吗?如果真的是错觉,那有些可惜了,荒山一人实在寂寞,要是能有个人在身边出个声就好了。
贝一依本以为之前那个偶尔遇见上山采药的药师今日也来了这座山,如今看来是她太无聊了才自作多情。
这不能怪她厚脸皮,因为死族人太寂寞了。人族人有性善的也有性恶的,要么很善良,要么很恶劣。这么多年,她跟她爹逃难了这么多回,总是有遇到不少性善的人族人,他们朝他们父女不止一次伸出援手,贝一依是真心感激这些人,也将他们当做了朋友。这种喜悦感可以很强烈维持很久,她爹说,这是属于他们祖先血脉里的特性,凡是死族人都不能轻易忘记身边能让自己产生情感波动的人和事。
然而这种遗传在贝一依看来,说好也挺好,说坏也挺糟糕的,因为除了性善的人族人,还有性恶的,一旦性恶的人们发现了他们死族人的身份亦或是对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产生了怀疑,那便很可能轻易就将性善之人推向风口浪尖,在追捕他们父女的同时也害惨了性善的人们。
自从她亲眼目睹过她的人族朋友因为不肯出卖她与她爹的藏身之处而被性恶之人残忍杀害,她就再也不敢与人族人有过分密切的来往,哪怕她一眼就能看穿对方是性善之人,她也只能始终维持着冷淡的态度,与之建立不痛不痒的“邻里”关系。
在她看来,死族一脉就是不幸的存在,他们都不配拥有朋友。
然而这位药师的存在是可以给她心里一点安慰的。因为他曾经帮助过她,还秉着“医者父母心”的医德赠送她护体驱毒的灵丹妙药,这驱毒的药至今她都挂在腰间不曾离身。
他虽然在她面前只出现过几回,不过二人之间的相处一如君子之交淡如水,是那种偶尔遇见时问候一句再点个头的关系,这种亲近不过分亲密,也不会过分疏远,正是贝一依所想要的。
看来这次是她想要太多贪心了。
贝一依拍走粘住全身衣裳上的枯草黄叶,用一层又一层的讥讽掩盖脸上不易察觉的失落。
难堪地扯起僵硬的唇角,她捡起地上的镜子,再也没心思去管那镜子里的女人是否还在,只是把镜子慢条斯理又塞入怀中,拖着无谓的步伐,淡然地继续往山顶上走。
“别走,帮帮我!”
镜子里的美人竟等得不耐烦,现在就想要跟她吐露心声了吗?
贝一依满不在乎地低头,正想掏怀里的镜子,却渐渐清醒过来。
不对,声音是从她身后传出来的,虽然在惶恐里被掐得尖细些,却也不是女人的声音,是男人的声音。
带着几分暗涌不止的期待,贝一依转过了身。
“走到现在才回到来,你也算是个人才。”
终于回到了家,贝一依在贝祭骨面前小心谨慎地喝着茶,眼睛不敢往眼前人脸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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