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可以乘风行走,千里之间,倏忽即至。
凶手胆气再旺,自己被厉鬼捉来,再于公堂之上与自己杀害的死者对质,往往吓得屁滚尿流,没有不如实招供的。
即使有天生泼皮无赖,抵死狡辩的,在苦主的泣血哭诉下,周围的鬼魂和堂上的老爷也能轻易辨出是非。
查明真凶后,当即动刑。
在包公案的系列剧目里,只有杀人全家、杀死至亲、滥杀老人、儿童、孕妇这种恶贯满盈之徒,才会用铡刀当场处决凶徒。千里之外的凶手,于睡梦中再也醒不过来,就此了账。
其他凶手,也判其抵命,但是以杖刑处之。当场用水火棍打得凶手附身的纸人七零八落。被这样处刑的凶手,不会马上毙命,其魂魄会在三天之内飞散。以给其留出时间忏悔,和交代后事。
李星野听得津津有味,唐林则默默地在嘴里重复着老爷子的话,以备日后复述出来,记在在稿子里。
说完话,老爷子精神恢复了许多,起身下地,到老哈的灵前继续烧纸。
李星野跟着蹲在一旁,拿根柳树棍子,把烧完的纸灰小心地拨出来,待凉透了,包进一张黄表纸里。他有在中医馆里练出来的打药包的底子,把纸包叠得工工整整,放在老哈尸身旁边。
这是上路钱,在守灵的时候,亲属烧得纸钱越多,给死者路上带去的盘缠越多。
唐林在一旁就问道:“老爷子,您刚才说,有二十年没有演鬼戏了?“
“是啊。前几十年,我继承师父的手艺,用这鬼戏帮多少人家洗刷了冤屈。按说这也算是积累功德,是好事。可惜啊,二十年前那次,我错了,唉,平白害死了一个大好的青年。“
老哈爷子当时,已经独立带了一套班子,十里八村的白事,都是他的人一手操办。遇上冤死的苦主家属相求,也乐意仗义出手。名声大振之际,老百姓见了他,都尊称一声“哈大拿“。
那一年,西山坳镶黄旗村,死了一名老师。这人姓赵,是本地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没有成家。那年夏天,这位赵老师被发现死在村口的鱼塘里。赵家是当地的大宗族,找来当时的哈大拿给操办事情。当时,赵老师的老父亲,就说儿子托梦给自己,说死得冤枉。
赵家的人就让哈大拿安排鬼戏。其实,倒不是为了真心给这个远房亲戚申冤,而是为了向外人显示一下,赵家的人不怂,不会平白受人冤枉气。
所以赵家族长一再跟哈大拿交待,必须还赵家一个说法。
赵家在当地权势熏天,要在当地吃白事饭,当然不能开罪。
而且一名老师无故死在水塘之中,恐怕的确事有蹊跷。
但这一出鬼戏,差点儿丢了哈大拿的鬼戏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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