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从宿舍里找出钥匙，打开了沈羽的房间，对着苏昊笑道：“18年啊，门上的锁都换了好几把。”
苏昊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等开灯之后当先走了进去。
沈羽的宿舍很普通，面积也不大，进去就是卧室，旁边有个小厕所，加起来也就40平米左右。
宿舍里的布置非常简单，正中间放着一张单人床，床对面是电视桌和电视，床两侧分别摆着沙发、书桌、衣柜这些东西，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家具。
苏昊扫了一眼便把视线定格在了书桌上，那里放着两个盒子，一大一小。
大盒子里面是一套99式警服，看起来没穿过几次的样子，肩章是一枚橄榄枝外加三颗四角星花的一级警监警衔，胸徽上的两个字写的是安全，臂章的下半部分，金黄色的长城上面则是一片空白，除此之外跟其他的警服没有太大区别。
这套警服的底下是一套黑色的作战服，外加一件比较轻便的防弹背心，上面没有任何标志。
小盒子里面多是一些小物件，当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枪套，里面的手枪类似于92式，但又有些不同。
老年微微一愣，把手枪拿了过来，笑道：“这个可不能给你，这是92式手枪的实验型号，当年你爸在基地里训练就是用的这把枪。”
苏昊没搭理他，继续望向小盒子，里面还有一本国安证件，一把匕首，一个相册，以及若干杂物。
“对了，当年你爸牺牲后国安给了一笔抚恤金，由于一直没有找到你，所以那笔钱一直在银行里存着，这么多年过去，应该有200多万了，等你离开的时候我把卡给你。”
“不用了，分给18年前牺牲的那些特工的后人吧。”
苏昊摇了摇头，问道：“就这些东西了吗？”
老年叹了口气：“就剩下这些了，其他的……我们在烈士陵园给你爸立了个衣冠冢，都放在里面了。”
“呵……衣冠冢？”
苏昊的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忍了好一会儿，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说：“带我去！”
老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可以！不过之后你必须回来，在调查组找你问话之前，你不能离开基地，即使有事需要离开，也得有人陪同才行。”
“行。”
离开基地的时候，苏昊是被蒙着眼带走的，直到汽车驶入外面的公路，并且离开特工组基地很远之后才把蒙眼的布条取下来。
跟苏昊一起出来的除了老年之外，还有三名外勤特工，分别是楚汉、项飞、陆国强，这三人的年纪都在40岁左右，也参与过18年前的那场剿灭战，当年卯兔活下来的就他们几个。
另外端木晴也出来了，她没有坐轮椅，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忍着体内的伤势。
进入烈士陵园，看到墓碑上那张熟悉的照片后，苏昊再也控制不住，扑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老年等人见状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拍拍苏昊的肩膀离开了那里，只剩下眼圈红红的端木晴留在那里陪他。
许久之后，苏昊吸了吸鼻子，身子一歪，靠着墓碑坐在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怔怔的看着晴朗的天空发起呆来，小时候有关沈羽的记忆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然而沈羽离开的时候苏昊才8岁，再加上之前沈羽在家的次数很少，苏昊对于他的记忆并不是很多，仅有的也都是一些模糊的画面，更多的还是对他的恨。
苏昊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
“看开点吧。”端木晴忍着身体的不适，挨着苏昊坐下，叹道，“其实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当年我爸妈也是……”
“我没事，其实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苏昊打断了端木晴的话，扯了扯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他已经离开我18年，我也习惯了他不在的日子，以前的时候我甚至当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真的……只是这几天刚刚得到确切的消息而已。”
看到苏昊这样的表现，端木晴一时有些语塞，本来已经想好的安慰话语也都咽了回去，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一句：全都被婷姐说中了。
端木晴往苏昊身边靠了靠，笑道：“还有我们呢，特工组的人都是你的亲人。”
“谁说我没亲人了？”苏昊突然笑道，“我还有姥姥呢，等过段时间我就看她去。”
“……”
端木晴有些惆怅，也有些无奈，她从小在特工组基地长大，可以说是见惯了生死，对这类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基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