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回总部。”丁浪撇嘴，欠了一屁股债，他才不主动上门，先把那位神主熬死了再说。
“你觉得苏迷怎么样？”
“胆大心细，应变机敏，是个可造之材。”洛珈端起桌上的塑料杯抿了一口，这个季节的街边摊，吹着凉风，吃着烤串，的确对人们有着难以言表的吸引力。
“一个普通人，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别人家的孩子，小学，中学，大学，工作…如果按照这个路线发展，不久以后，她就会成家，生孩子，陷入中年危机然后慢慢老去。从出生到八十岁的人生，都可以预见。平稳顺遂，循规蹈矩。”
丁浪的声音渐渐低落，“可我要把她推向另一条路，波诡云谲，会有什么后果，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师姐，我第一次认真思考所谓普通人的命运，犹豫了一整天，究竟该不该干涉她的人生。”
“你刚才不是说，你只是一个旁观者，什么都左右不了。”洛珈微微挑眉。
“师姐在听啊。”丁浪忽然来了精神，“宏观和微观的区别，宏观层面我无能为力，但适当引导某个人，甚至让她在鬼使神差之下做出某件事，还是可以的。”
水珠在塑料杯外壁凝结，晶莹剔透，指尖抚过，清沁如露。
“蕴藏在偶然事件中的必然，不知道是否能解答你的困惑。”
洛珈想起教科书中的内容，“很多时候，我们看似在选择，但其实是被选择。看似被选择，其实又是在选择。如果她有一颗不屈的心，不管你在她抵达终点之前，设了多少路障和迷障，她总会想方设法，追求她想要的一切。反之亦然。”
一颗不屈的心。
丁浪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在自己胸膛里跳动的，又会是一颗不屈的心吗？
“我要走了。”洛珈看一眼时间，“赶飞机执行新的任务。对了，姽婳背叛后，一直在各个国度流浪，你如果见到她，切莫轻举妄动，第一时间上报总部。”
“姽婳…姽婳…”丁浪从混沌不堪的脑海搜索相关信息，“啊，你说的是灵犀。”
“灵犀死了，活着的是姽婳。她泄露集团高阶秘术师的相关信息，导致秘术师们被仇家猎杀。长老们已经向她发出红色悬赏令，身份一经确认，杀无赦。”洛珈眸子里划过一抹黯然，一定要赶在其他秘术师前，率先找到姽婳。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师姐。”
当洛珈的身形消失在夜幕中，丁浪从钱包里翻出皱巴巴的纸币，用铁签子压住，朝熟睡的老板挥挥手，离开摊位。
十二点，夜真正深沉，他却拨出一通电话。
不用想，电话那头的人暴跳如雷，“你最好有急事，不然老子崩了你！”
“你也好啊，徐探长，秘术师欺负咱们这里无人，不断抬价，很是嚣张。我有一个出色的探员人选，想推荐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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