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地狱之门大开，邪灵、恶魔涌向人间，带来战争、瘟疫、火灾和洪水。这里，就是传说中，通往地狱的阶梯。”
这才是欧洛斯家族将城堡建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人间与地狱的入口。用风水学解释，就是聚阴之地，对吸血鬼这种昼伏夜出的生物，再合适不过。
“小姐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叶弥有几分好奇，难道她要下去搬救兵？可传说有真有假，虚虚实实，火烧眉毛的时候拿出来用，有点不靠谱啊。
“祭祀魔鬼。”克劳迪娅不再掩饰，“换取它们的力量。”
黑魔法。叶弥借阅过几本相关读物，随便翻了几页，没有深入了解，只知道是用一些稀有的骨头、树木、药水混合在一起，配上咒语，就能召唤神龙之类。
所谓咒语，大约是这个文化背景中的神族文字，驾驭起来往往难度很高。
果不其然。
克劳迪娅用刀划破叶弥的手指取血，从黑色石桌下取出材料，放在器皿中点燃，又是念咒语，又是跳舞，那幽深的地底除了冷风呼啸，再无其他。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黑暗中，有人回答她的疑惑，“问题在芳汀身上。或者，应该称呼您叶天师。一个拥有半神之体的人，魔王们怎敢轻易现身。”
烛光幽幽燃起，南希款步走下石梯，依旧是威严的女管家形象，凌然高贵，不可侵犯。
“您好啊，南希女士。”叶弥也不跟她装傻充楞，“古堡外界风光虽好，但阴气太重，规矩太多，我这种无拘无束、无法无天的人，实在住不惯。”
“正好，我也不喜欢被打扰。”南希摘下眼镜，本是深绿色的瞳孔已变成暗红，指甲、牙齿变长变锋利，衣服膨胀、撕裂，一双翅膀在背后铺陈开来。
不可思议。
叶弥微微皱眉，“进化出翅膀，需要几百年的时间，你变成吸血鬼也就这十年间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长出一对？”
“如你所言，自然进化，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从始祖鸟到如今遍布大地的动物，中间经过了亿万年；吸血鬼长出翅膀，需要五百年的时间，大多数吸血鬼在初级形态，就会被秘术师杀掉。我入驻城堡，统领他们，靠的当然不是秘术师的符文。而是一个承诺，加速进化的承诺。”
南希腾空而起，像一只蝙蝠，在狭窄而黑暗的空间内自由翻转。
“定向进化，已知结果，通过调整进化过程所需的条件，让自然情况下缓慢无比的基因选择，变的迅速可控。”叶弥很快想清楚，“你曾经是秘术师集团指定的继承人，对各项实验研究了如指掌。克劳迪娅、查理、这里所有的吸血鬼，都没有失控，只是按照剧本演戏，就像我们做的一样。”
“当然，为了将你们吸引过来，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机。你们死了，柳焕生失去左膀右臂，取而代之就要顺利的多了。”南希森然一笑，随着普通人类的伪装褪去，原先的刻板消失不见，转而变得妩媚阴寒。
克劳迪娅已经走向南希，重新站位，一双绿色的眼睛波澜不惊，没有焦躁、恐惧或慌乱，只是湖水般幽深清冷。
“醒来吧，战士们！”
南希望空长啸，漆黑的穹顶，无数双猩红的眸子陡然睁开，以贪婪嗜杀的光俯视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