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兄，祝我们这一次合作愉快，”年轻的少东家起身后，便是向他带在身边的随从示意了一下，而后道，“那么，告辞。”
“慢走。”
在他离开雅间的时候，东方朔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
指尖轻轻一抬，一道灵力向前卷出，便是轻而易举的就关上了雅间的门。
雅间被设了阵法，而且品阶还不低，所以内外的声音与气息都是完全隔绝的。
“之前我让你记住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以及每一个眼神，你都记下来了吗？”
东方朔看向了始终静坐一旁的小丫头。
小丫头看向东方朔。
她点了点头。
虽然她年纪还小，但是记忆力却是十分出色的。
况且这还是东方朔对她的要求，她自然也是加倍地努力。
“那你说说看，在我报出第一个价格的时候，他们有什么样的反应？”
问着，东方朔便又面朝小丫头坐了下来。
小丫头目光略微沉了一下，像是在思考。
但不出片息，她便直直面向东方朔，道：“那个大哥哥先前一直都是对答如流，但一到了朔哥哥报价格的时候，他却没有照常应答，而是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并且连着喝了两口茶。”
“还有呢？”
“还有……还有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侍从，侍从一开始注意力全在那个大哥哥和朔哥哥的交谈上，但那个大哥哥刚拿起茶杯，那侍从就开始心不在焉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很好。”
“很好？”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呢？”
“……不知道。”
小丫头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她从不撒谎，更不会揣着糊涂装明白。
因为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更瞒不过她朔哥哥的眼睛。
“首先是你口中那个大哥哥，他迟疑的神情以及连喝两口茶的动作，就是在拖延时间。”东方朔道，“而他身后那个侍从，从那个时候开始心不在焉，就说明他并不是普通的侍从，想必是被对面的老东家派出来，帮助那少东家谈生意的人。”
“可是仅仅只有这些证据，就推测出这种结果会不会太牵强了？”
小丫头挠了挠腮帮。
听得此言，东方朔的嘴角明显一勾：“很好，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他倒是有些满意。
而小丫头歪着脑袋，左摇右晃地想了半天。
终于，还是憋出了三个字：“不明白……”
东方朔笑道：“其实另一个缘故，很容易就能看出来，那个少东家之前不仅对答如流，甚至好像提前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而他的回答，十有八九都是早就预备好的套话。只要背得多，并且套对了格式，再蠢的人也可以看起来像是个老行家。”
东方朔顿了顿后，便接着道：“而他最开始如同老行家一般的对答，与我第一次报价之后他的迟疑，对比太过明显。若是真的老行家，那时便绝对不会迟疑。这一点丫头你要牢牢记住，生意场就如战场，一瞬间的迟疑就等于是一个致命的破绽。”
“……哦……”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小丫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而东方朔看着她这般的神情，倒也有些哭笑不得。
很显然，想要让这家伙接他的班，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些话你现在可能不能完全消化，”东方朔道，“所以，我刚才说的所有话，以及之前我先前让你记住的所有东西，回去之后你都要一字不差地默写十遍，明天日出的时候，我会检查。”
“可……那么多默十遍的话，我什么时候才能睡觉呀？”
小丫头似乎有些抗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