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嘴角一勾：“我们两人不过相识了五天而已，而这个给你传来消息的人，却与你朝夕相处了数年，你在这个时候却选择帮我？”
探子乙顿了顿。
“这不是在帮你，我忠于许大人，但这五天以来东方大人你也同样给予了我不输于许大人的信任与尊重，就像方才，你便执意让我看这则消息，这便是最大的信任。所以，我不想背叛许大人，但也不想背叛东方大人你的信任。”他如此说道。
东方朔听罢，脸上便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不过实际上，在他的心里头，却是一阵酸麻。
这种话，怎么听怎么肉麻啊。
而至于信任什么的，应当纯粹只是这家伙的脑补。
就拿刚才执意让他读消息的事情来说，虽然东方朔也有以此取得他信任的原因在其中，但更重要的，还是东方朔懒得看，此外就算不让这家伙看，这家伙必然也会看，所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咯。
“那么，你刚刚有什么建议要给我的？”
东方朔问道。
探子乙道：“我觉得，若是东方大人仍然想要将这件事情追查下去的话，那么我们就势必要去皇城。不过虽然要去皇城，却不是现在。我们要等，等到二皇子的大军开拔。若二皇子出兵能够震慑到南方那位，再由二皇子呈交这封信件，那么东方大人必然就有了护国之功，届时再去皇城，皇帝陛下便也会出面保你，那时你才真的安全。”
这番讲述，以他的视角来说，的确十分明智。
而如果换作之前，东方朔或许也会采纳他的建议。
但现在，却并不会。
因为他知道，皇帝恐怕就是这个‘陷阱’的主谋。
“你说的很不错，但可惜仍然还是有错漏。”东方朔道。
探子乙愣了一下，问道：“这次又哪里有错？”
“你刚才也说了，二皇子未必会相信那封信，也未必会出兵。如果他不出兵，我们岂不是要等个一年半载了？”
“这……”
“还有啊，即便他出了兵，甚至照你说的，他立了功，皇帝陛下也未必能够知道这封信是我交给二皇子的，他或许根本不会问，而会直接认定这封信是二皇子截获的。”
“可……二皇子在北边，如何截获南方的书信？”
探子乙如此追问。
而东方朔却是一笑：“你以为，重要的是这封书信吗？”
“难道不是吗？”
“重要的，是那个封疆大吏。不论官居何职，权力多少，都绝不能挑战皇权，这便是权力之路的底线。”东方朔道，“那个封疆大吏拥有早饭的资本，皇帝自己会不知道吗？他一定知道，只是苦于没有除掉那封疆大吏的借口，而二皇子送来了借口，他又何必节外生枝，探寻这封信的来历呢？”
“这……”
探子乙沉默了。
他的确没有想到那么深远。
“所以，与其等待，不如直接出击。”东方朔道，“用人不疑，我愿意相信我派出去的人，哪怕我与他之间只有几句话的缘分。”
他的话，顿时令探子乙感动不已。
“我愿意与您同往，若可以，在入皇城之前，让我为您探明前路。”
探子乙如此说道。
东方朔摇了摇头，但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喝掉了手中杯里的热茶之后，将杯子一放，他便立刻动身离开了这个院子，而探子乙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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