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弹完琴，离开紫藤萝，拦了辆出租车来到外婆家。
虽然叶婉是被婆家赶出来的，但是回到娘家住几天，不用看人脸色，气色竟好了不少。
林言看着她，心想要不是她放不下自己老公，绝对不会再让她回林家。
“言言，你吃了没啊？”外婆和蔼地问。
外婆当了一辈子老师，与人为善，退休后邻里街坊还是喊她许老师。
林言点点头，“吃过了。”
“那好，我给你洗点水果。”
林言看向里屋，“小舅睡了吗？”
“刚才发了会疯，一直揪自己头发，我给他喂了点安眠药，睡了。”
外婆说着从里屋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纸，正要扔。
林言接过来，“我来吧。”
她走到院中，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那堆纸上写满了化学公式，还有各种人体组织结构图。
她前天才仔细问过叶婉，当年小舅学的是一种比较新的专业，好像是药学与生物科学的交叉专业，学的东西很杂。
她把纸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回客厅。
“外婆，小舅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有洗头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
外婆叹口气，为难地看她一眼。
以前儿子疯疯癫癫，都是她照顾洗头洗澡的，找专人伺候，一怕花钱，二怕别人嫌弃，偷偷欺负儿子。
这两年年岁慢慢大了，儿子又是那个疯样子，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林言慢慢地啃着青梨，说：“过几天我找几个朋友来，把小舅弄洗浴中心去，你跟着就行，别让他受刺激。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了。”
“什么洗浴中心？”外婆和叶婉吓一跳，“那地方得多贵呀。”
“不贵。”林言眼珠子一转，胡诌道：“我朋友就是开洗浴中心的，正搞年中大酬宾呢，免费。”
外婆仍旧半信半疑，和女儿对视一眼，把视线移到林言身上。
总觉得这个外孙女哪里不对，有着超出年龄的镇定从容，又有历经世事的成竹在胸，好像任何事情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都能搞定。
当然，那张脸还是十分漂亮的，带着少女特有的白幼感，眼眸冷冷清清，如一泓清泉水。
反差感太强烈了。
外婆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时叶婉小心翼翼地问：“言言，你那开洗浴城的朋友，不是坏人吧？”
林言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在妈妈眼中，开洗浴城的男人多半不是好人。
脑子飞快地转着，忽然想到上次酒店那一幕。
江野和爸爸相谈甚欢，妈妈在旁边一脸耐心地听着。
好像妈妈对他印象还不错。
而且爸爸还有他微信。
林言故作淡定地说：“就是上次那个江先生，我打工的老板。”
“他不是开西餐厅的吗？怎么会开洗浴城？”
“……个人爱好吧。”
林言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叶婉对江野印象确实不错，长相英俊、谈吐优雅，风度翩翩，最重要的是林致远认可他。
她一向十分崇拜自己丈夫。
于是也不再多问。
鸿蒙在耳机里问：“说实话，你是不是跟你老板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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