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曙光城正做着收尾工作。
虽然城守住了，但守城期间仍然有虫兽突破防线。
虽然数量不多，但伤亡不少。
喜悦与悲伤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城内交织。
曙光城西郊，别墅内。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纪黎看着突然现身的白客亭，小脸带着疑惑之色。
而平时听话的白客亭第一次选择了沉默。
当初沐小橘跃下城墙后，因为妖阶的速度太快，只有白客亭可以跟上，所以纪黎并没有追去。
看到白客亭沉默不语，纪黎心头一沉，随后站起了身来到白客亭身前，一字一句厉声道：
“谭墨呢？！沐小橘呢？！”
面色苍白的白客亭嘴角颤动，声音带着哭腔：
“小橘姐让我滚，小橘姐不让我靠近....我...我也没办法....”
“什么意思？！”纪黎心中带着惴惴不安，继续逼问：“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这一刻，白客亭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呜呜呜...我...我看到墨哥死了...”
噔噔噔...
在白客亭说出这句话后，纪黎两眼一黑，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桌子被撞倒，桌子上的杯子掉落在地面，在死寂的房间内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你他妈放屁！！”纪黎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嘶哑，看着白客亭宛如看着仇人一般，“你再说一遍！！”
“呜呜呜....”白客亭疯狂的擦着眼泪，声音带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
“我看到...看到墨哥在血泊中...眼睛没了，胳膊也少了一条...小橘姐不让我靠近...”
纪黎脑中天旋地转，她指着白客亭，颤抖的手，颤抖的声音：
“你...你放屁！！...你....”
两三个月的朝夕相处，生死与共让纪黎根本无法接受白客亭的话。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纪黎拿起背包与复合弓冲出了别墅。
此时别墅外，顾德洪带着一队士兵做着善后工作，看到别墅内出来的纪黎，连忙摆正身体：
“大人！你...”
“滚！”
“好嘞。”
别墅内，白客亭蜷缩在地板上。
直到双眼通红的白妆明从里屋走出，默默的拿起扫把开始打扫起卫生。
良久，白妆明糯糯的声音轻轻从别墅内响起。
“哥哥...”
白客亭缓缓抬起头，眼中仿佛没有了生气。
“妆明，我怕了...”
... ...
帝城，塔顶。
头发花白的未羊是一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老者。
此时他端坐于一副棋盘面前，子鼠与之相对而坐。
“老子又不会下象棋，说话就说话，竟搞些这虚头巴脑的仪式感。”子鼠唠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未羊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下棋并非只为下棋，下的是举手无悔，一步错而全盘皆输的人生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