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半夜，气温再次下降，程默躺在山洞里昏暗一角的床铺上，还好不远处的篝火依然温暖，谈沐阳则坐在她的身边，默默地听她讲述自己的故事。
整个过程，谈沐阳都很安静，尽管整件事情听起来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胡言乱语，但是他还是保持着职业般的耐心和专注聆听的姿态，一直等到她说完。
“没有什么想问的吗？”程默忽闪着她那双黑茸茸的大眼睛，对谈沐阳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
“当然有，而且很多……但是，我一直没听明白，如果这个系统真实存在的话，那它到底是怎么启动的？”
谈沐阳揉了揉有些惺忪的双眼，接着说道，“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是NPC，毕竟我的生活是那么真实，那么丰富多彩……不过，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种身份？而且在每个试炼场景里，你认识我们，我们却不认识你？”
“我也不知道，这个系统看似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但这的确就是它的运行规则，我只知道自己在每一个试炼场景里，首先要好好地活着，然后再根据每一个场景涨经验的具体要求去做相对应的事情，等经验值涨到系统规定的数值时，就会进入下一个试炼场景……
而且，还有一些异能和道具会在不同的试炼场景中被启动或被限制，甚至还会出现传送门……”程默努力地想把脑海中已经乱成一团糟的思绪理清楚。
“你之前受过什么更严重的伤？”程默的话还没说完，就冷不丁地被谈沐阳打断，她看向他，只见他正盯着她看，若有所思地问道。
程默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慢地解开了衬衫的纽扣，胸口一道蜿蜒曲折的疤痕赫然呈现在眼前，谈沐阳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伤在这个位置，会很危险，怎么伤的？”
“枪伤。”程默扣上纽扣，面不改色地说道，“当时你就在我的身边，但在那个场景里，你不是医生，而是一名退伍军人。”
这次，谈沐阳听后却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内心其实感到很不可思议，甚至尝试着去理解，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似乎，只有一种可能，程默之前可能遭受过严重的精神创伤，这一切可能都是她的臆想。
但是，谈沐阳在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心里的一丝丝想法，他虽然只是一名外科医生，但是他知道不能用言语去刺激有神经创伤的人，于是他温柔地看向程默，“早点休息吧，时间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还有，我能把床铺铺在你的旁边吗？如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6个月，我可不想浪费从现在算起的一分一秒。”
程默苦笑，轻轻点头表示同意，谈沐阳接着说道，“从现在起，我要密切地观察你的状态，如果有畏寒畏水或者怕风的状态，一定要告诉我，还有……”
“谈沐阳，”程默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拉住了面前的男人，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恳求，“如果我真的……”程默再次停顿了一下，眼眶里似乎有温热的东西在不停地打转。
“如果我真的得了狂犬病，请你一定要干净利落地把我送走，你知道的，Justin有箱子的钥匙，别让我太痛苦……”程默的话还没有说完，谈沐阳便径直俯下身，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别瞎说……你不会有事的……”谈沐阳喃喃自语道。
……
一天过了好几天，程默都待在山洞里，令谈沐阳感到有些欣慰的是，程默并没有出现那些他正在担心的身体症状，但是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狂犬病毒是有潜伏期的。
这几天的时间，谈沐阳的腿伤已经基本康复，他时不时地出去，给程默准备吃的、喝得……今天，他偷偷地出去找到方久，问他上次飞机上的药品是不是都搜集完了。
“我能找到的都给你了，”方久急急地说道，“怎么？药品不够吗？还需要什么药？”
“没事，”谈沐阳回答道，“只是需要些精神方面的药，有的人……你知道的……因为我们经历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