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要不要自宫的问题……
这个问题提起来残酷，但实际上，好像也用不着多作考虑。
毕竟，他们水月山庄穆家的家传绝学，《镜花水月功》，可是能模拟世间一切功法的。
虽然，由于《残月阴缺功》的特殊性，能模拟出几成威力还有待考究。
但至少，他不是还有一门《彩云仙游诀》么，虽然妹妹得到的这门功法不完整，但也毕竟是顶级，穆川也暂时知足了。
“大哥真是高瞻远瞩，同样的修为，我们还在苦恼如何更好地修炼武学，你都已经向自创考虑了……”龚纬不由叹服。
接下来的这三天时间，穆川有些忙，除了陪妹妹游玩成丨都府，他还得抽出时间来照顾龚纬。
龚纬正属于蜕变的时期，这个时间段比较危险，穆川不敢打意，一天要来探望他几次。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万流云的打点起了效果，李松被放出狱，他却连家都没回，就拉着喜极而泣的李竹芸，径直赶来客栈，亲自向穆川和穆湄表示谢意。
双方刚见面，李松就双膝一弯，要向两人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李师傅，你莫要折煞我等，我们其实也没做什么，你伤势未愈，先坐下来。”穆川却不愿受他的礼，一把搀扶住他。
“不用说了，竹芸都告诉我了。为了救我这个废人，却让你们两个破费了三千两，还花费人情向官府打点，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还不起。”
短短的十天时间，李松变得形销骨立，浑身满布伤痕，而他原先那倔强的眼睛，如今更是黯淡灰暗，充满着失意和茫然。
显然，这十天时间，他在狱中吃了很大的苦头。
“李师傅何出此言，你作为戏坛前辈，不仅演技高超，还有两手绝活，我们两个作为后生，那是相当佩服的。”穆川赶忙说。
“是啊，李师傅，不管之前吃了什么苦头，你毕竟已经出来了，就乐观一些嘛。”穆湄也劝着。
李松黯然地摇了摇头，发出自嘲的苦笑声：
“想我李松当年，在成丨都府也算是一号人物，我的李氏戏班，经常被府中的达官贵人邀请，前去表演，而我自己，更颇受大家的喜爱，送了我一个尊号，叫‘变脸王’。
可是现在呢？
一个不能表演变脸的变脸王，哈哈，那简直是天下间最滑稽可笑的事情！”
穆川和穆湄沉默地听着，能感受到李松话语声中的心酸。
“爹，不用说了，女儿知道你心中的苦。”李竹芸挽着父亲的手臂，发出哽咽的声音。
“女儿啊，是爹对你不起，其实以你的资质，早应该步入内家行列了，却因为要帮我支撑这个戏班子，耽误了你很多时间。”李松发出愧疚的声音。
“爹，没事的，毕竟我们家，从祖上就是演戏出身，这个戏班子，不仅仅是我们的舞台，更是代表着我们家的传承，所以，能帮父亲维持戏班，是女儿的荣耀，一点都不苦。”李竹芸轻轻摇着头。
“唉，这些年苦了你了，这次入狱，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这次没有你，我一旦出了意外，恐怕吐火和变脸这两项我们李家的绝技就要失传。有些东西，是应该交给你了。”李松温柔地看着女儿，发出感慨的声音。
“爹，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不会出意外的，永远不会！”李竹芸抹了抹眼角的眼泪，使劲摇头。
眼看着这两人，在秀父女情深，穆川忍不住干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