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沈一音明白，此刻的神女应该是想起了故人，只是她不是那位故人。
神女很快冷静下来，并没有继续沉浸在回忆里。
“数千年前，她亡故之后，一缕神魂得以幸存，只是不知为何，会去往异世界，也就是你所在的那个世界。
那神魂也并没有投胎转世，只是待你消亡来此之时，与你融合罢了。
你不是她，你也不像她，但唯有这双眼睛……
若是你没有费尽心思去搭救这个人，你本该履行神的职责，守护世间。”
神女一句一字，言简意赅。同时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似是不满，沈一音逆天改命之举。
沈一音有些羞愧，她修习术法以来，确实也没有怎么造福别人：“那，可以将这神魂从我身体里剥离吗，也还她自由。”
不知道是不是沈一音的错觉，她好像觉得对面的神女神情有那么一丝无语。
“这一缕神魂剥离亦是无用，她无法复活，你甚至会立即魂飞魄散。
总之，从现在开始，你的神法会一点点消散，直到彻底消失沦为普通凡人。而这一世，你会以正常寿命终结，只是再无来世。
而她，则是会有她的来世，你，确定这样做值得吗？”
神女的视线落在了穆绾迎的身上，又看向了沈一音。
沈一音听完了这番话，只觉得松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我本就是个已死之人，多活一日都是赚的。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我们早就接受了自己是不可能会有转世投胎这种说法的，所以有或者没有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世能与她携手共度余生，自然是再无遗憾了。”沈一音偏头看去，满是柔情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悔恨落寞，更没有畏惧和犹豫。
神女微微怔住，这番话，似乎令她想起了一个已经故去多年的人……
“为什么世间只有你一位神呢？”沈一音回过头时，问出了刚刚好奇的问题。
神女本在回忆往事，突然被这么一问，有些措手不及。毕竟，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数千年前，神、仙同妖、魔大战，伤亡惨重，神族拼尽全力消灭了妖魔两族所有人后，连同仙族一同陨灭。陨灭前，他们护住了那时最小的我，于是，这世间便只剩下我一位神了。”明明是极度悲伤的事，神女却三言两语，出奇得冷静。
仿佛她在说话本里虚构的故事一般，没有丝毫情感。
那冷情的眸子里，没有情绪，才是最悲哀的情绪。
“对不起。”沈一音抓着自己的袖子，有些无措。数千年的时光，她若是一人挺过来的，那今夕自己逆天改命未能履行神职，便又是将责任抛给她一个人……
“与你何干，为何要向我致歉？
做你觉得对的事即可，毕竟你也会付出代价的。”神女虽不明显但还是表露出来的无语再次被沈一音觉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