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纯白的矢车菊铺地，换了一条白色纱裙的怀恩夫人戴着垂至腰间的蕾丝面纱，脸颊上隐约透露出煞白色粉底和朱红偏紫的口脂，让唐眠怀疑自己的认知障碍突然变得更加严重。
好在身边的店员也是个小姑娘，唐眠指着玻璃门外的白纱，试探着问道。
“你看清那夫人的妆容了吗？”
小姑娘原来也在迟疑。
“看清了，难道是今天的情况特殊？这妆容也太浓了些吧。”
唐眠放心了，看来她还没有变成色盲。
怀恩夫人的仪式还没结束时，只见她踩着矢车菊走到菲尼和芮雅的面前，踩上花朵组成的四角凳子，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二人面前。
套着精致蕾丝手套的纤细右手上，有一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鸽子蛋戒指。
菲尼和芮雅依次俯下身，低头亲吻鸽子蛋。
唐眠看着菲尼的金冠因为低头而变得摇摇欲坠，扯着嘴角再次询问店员。
“她们是做什么？”
“听说是为了表示忠诚的仪式，这位夫人要求的。她亲自前往旧城寻人，需要寻路师带路，在出发前，寻路师要通过公开的仪式代表山堇商团向夫人献上最真挚的诚意。”
说话间，屋外的仪式已经到了尾声，芮雅跟在怀恩夫人身后上了魔力马车，驾驶员是抬过轿子的戴面具侍从，开着车子向旧城驶去。
这么做同样是不妥的。
“坐马车去旧城，他们不怕迷路吗？”
进入旧城后一般要随时使用搜索感知魔法，移动速度过快的话，大脑可能无法及时做出相应的反应。
就像原本一分钟刷一个短视频，现在一分钟必须刷过二十五个，眼睛疼不说，脑子也难以记得看过什么。
“开车的是那位夫人的侍从，戴着面具呢，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吧。”
小姑娘的滤镜似乎有点深。
“听说芮雅在很早以前就去旧城确定了位置，这次只是带着夫人去目的地就好，不需要再用搜索感知魔法慢慢寻找。”
唔，原来早就确定了位置。
等等，谁的位置？
“你知道他们去旧城找谁吗，是不是雷吉？”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听说芮雅这次的功劳很大，她在旧城售卖商品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夫人要找的人，回来汇报给菲尼，这才惊动了这位贵人亲临。”
即便不能说谎，似乎只要换一个人来讲，也能成为一个新的故事。
“糖棉，你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菲尼走进商店，看到站在柜台旁的唐眠，不悦的皱起眉头。
“马修已经拿走了你的雇佣契约，你早已不再是山堇商团的寻路师，识相的话就应该快点离开洛瑞斯坦。”
唐眠当作耳边有蚊子嗡嗡响，将金币递给柜员小姑娘。
“你耳朵是聋的么，我说你不是寻路师，没资格在这里拿物资。”
身穿华丽服饰的菲尼抬高音量，指着店员喝令道。
“不准你给她准备物资，听到没有。”
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店员就像个莉莱的翻版，满脸写着“不要胡搅蛮缠。”
“她是以个人身份前来购买商品的客人，这里是商店，总要礼貌的接待客人吧。”
又不是直属的上级，管得着么。
唐眠忍着笑，给小姑娘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