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虽然你们搬出来住了，但是咱们程家可没有分家，这个家里什么事是我这个大嫂不能管的？再说了，当初要不是我们，吟儿能考得上状元？你不会以为，这么些年，你能靠自己养活你们母子俩吧？你以为……”
杨氏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氏的脸就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她最恨的就是被人揭以前的伤疤，那时候她只能靠着大房生活，自然什么都听他们的，一想到那时候的生活，她就觉得自己平白比人低了三分。
“大嫂，话要说清楚，什么叫靠你们？我们用的，可是吟儿他爹那份，这些年咱们孤儿寡母的受过多少委屈，我也不说了，但是要说我们占了你们的便宜，那我不服，就是告到皇上那里去，我也不服！”
她的脸垮了下来，这么多年，总算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好，好好！现在儿子当官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好得很啊……”
“你委屈？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为这个家里做过什么？还天天端着一个臭架子，给谁看呀？”杨氏连声冷笑，她想不到秦氏这么不给她面子，索性也不再客气。
程之吟一飞冲天，而自己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争气，杨氏原本就不舒服了，现在秦氏还敢给她甩脸子，她也不想要什么表面的一团和气了。
“你……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面和心不和的两妯娌终于撕破了脸，程之吟一看形势不对，急忙对杨氏道歉：“伯母请恕罪，母亲只是心情不好，您千万不要跟她计较。”
“哼，她心情不好，就可以乱咬人了，吟儿，我可没有得罪她……”
话还没有说完，秦氏就冲到了面前，指着她怒道：“你骂谁是狗呢？”
“谁乱叫就骂谁！”
……
场面一时之间大乱，看呆了众人。
原本是看婆婆惩罚媳妇的，却看到了一场妯娌骂架的大戏，两个雍容华贵的夫人现在却像泼妇骂街一般，毫无形象可言，看呆了门外的下人，连张嬷嬷都惊呆了，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伯母，母亲……”
只有程之吟站在中间，一会劝这个，一会劝那个，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他一时之间一个头两个大，只得赶紧叫人去请程青山。
大厅里乱糟糟的，秦氏坐在那里，眼睛已经肿的如核桃一般，张嬷嬷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低低地劝慰着她。
秦氏哭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夫君啊，你怎么不带了我一起去了，省得我们孤儿寡母的，在这世上受苦啊……”
长一句短一句的，听得众人脸色各异。
“母亲……”程之吟有些头疼，他偷偷地看了程青山一眼，程青山坐在上位，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他是在朝堂之上被人叫回来的，赶到的时候，看到两个已经扭打在一起的妇人，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家，讲究的是礼仪规范，想不到两个当家主母，竟然如市井泼妇一般，实在让人没眼看。
杨氏偷偷地看一眼自己的丈夫，也赶紧拿着帕子拭起泪来。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里只有妇人哭泣的声音。
程之吟见劝不住自己的母亲，只有长叹一声，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刚才拉架的时候，他脖子上不知道被谁挠了一爪子，火辣辣地疼，也不知道流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