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笠和钟离意呆呆地听着，越听越觉得玄乎。
范九阳道：“我特意找了木道风，说想让他帮忙物色一个逍遥宗弟子，我要传给他天照心法。木道风当时还愣了半晌，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于是，我就把朱小小的事跟他说了。他当时听了简直惊呆了，压根没想到朱小小这个魔女居然是被我救下来的。我就说了，我一定也要培养个优秀的弟子，作为抗衡。不然我良心过不去。
“后来木道风就答应找了一个，确实资质也不错。从此我就私底下花了很多工夫教导他，甚至一待就在逍遥宗半年多。我跟洪谷子说，我要潜伏时间长一点，打探消息，他马上答应了。我就用这段时间，全心全意培养了一个天照剑接班人。
“这个弟子的修炼资质果然很不错，我也很满意。后来我就把天照剑给了他。听说有一次，阴阳教搞了个暴风雪召唤阵，最后是被他一个破解的，我还挺欣慰的。”
段笠一边听一边点头。
是了，上一次暴风雪召唤阵，就是被前任天照剑主破坏掉的。在金朝寺的时候，他听方丈说过，正好印证范九阳的话语。
钟离意有点好奇：“那你把天照剑给你的徒弟了，阴阳教的人问起来该怎么办？”
“对啊，”范九阳道，“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想了很多法子，我觉得都没法圆过去。后来我想了个办法，证明自己的天照剑是被人抢走的，不是我自己给的，这样就好了。
“于是，我用天照剑刺了自己一剑。”
范九阳说着，把衣领掀开，给他们看自己腹部的伤口。
段笠和钟离意同时“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那有什么办法呢？”范九阳摊了摊手，“我总得装像一点嘛。回到墨尔多神山，洪谷子见到我伤成这样，深信不疑，马上安排人好好给我养伤。
“朱小小又一直认我是她唯一的救命恩人，更不会怀疑了。她说，她无论如何都要替我报仇雪恨，杀死凶手，把天照剑夺回来……”
范九阳说完，闭上眼睛垂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段笠听着，后背一阵发凉。
最后真的一语成谶了啊……
前任天照剑主确实是被朱小小杀死了……
“后来……”范九阳扶着额头，又叹了一声，“后来，我就一直在养伤，没有过问宗门之间的任何事情。
“直到有一天，朱小小跑跳着向我道喜，说她帮我把天照剑主杀死了，把元神和魂魄都吸走了，只可惜没把天照剑带回来，下次一定会努力。
“她那时候是真的发自内心为我开心，但我……自然是心如刀割的了。”范九阳喘着气，似乎是动了情绪，“我又得忍着伤痛，但终究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她问我怎么一直在抽搐。我只好说，我看到她进步这么快，实在很感动，不再是以前那样被欺负的小女孩了。她听了也很开心，说洪谷子已经把她升为副教主了。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假装替她开心咯。反正此后也就没什么事了。等到洪谷子退居后位，朱小小成了接近于实际的掌门人之时，她就对我更尊敬了。只要我提出的事，她一定都照办，但她从不会要求我做任何事，所以我就能一直到处闲逛着。”
范九阳顿了一顿，眺望夜空：“其实吧，如果不说她做的那些恶事，单说她这个人的话，朱小小其实挺有一颗报恩之心的。
“但是没办法啊，我当然不能坐视着她祸害这么多逍遥宗弟子，所以当木道长提出要我来辅导你们的时候，我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