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洛寸迷迷糊糊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水珠从卷翘的睫毛滑落，滴在水面，荡起一圈涟漪，连带水面的白兰都抖了一下。
她脸一黑，将面前的狼王猛地往水下一按，恼羞成怒：“不让你吃，你就舔？”
白狼王呜呜的挣扎。
洛寸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4点，也就是说，她在水里泡了有六个小时了。
身上皮肤滚烫，手又红又皱，整个人就像一只刚煮熟的虾。
她放开白狼，踏出浴缸，走了出去。
开门的时候，发现门锁竟然坏了，有些懵：“我做的？”
霍安没有接话，别过脸，微湿的黑发遮盖住眼眸，伸手递给她一张大大的浴巾。
洛寸穿的是作训服，这种衣服防水，擦一下表层和头发就行了，她实在害怕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犹豫道：“没出事吧？”
霍安突然转头看向她，眸色逐渐深邃，在洛寸看过来时又低了下去：
“没有。”
洛寸接过浴巾，想起另一件事：“你的具象怎么跑进来了？”
霍安身子一僵，耳后绯红一片，错开视线：“不知道。”
洛寸挑眉。
“它有些时候并不受我控制...”霍安轻咳一声，“你感觉怎么样？”
“万幸，还活着。”她笑了下，“咦，你身上怎么也是湿的？”
霍安耳尖红得简直要滴血：“刚刚出去了一趟，你成功戒断阻隔剂了？”
洛寸擦干作训服表层的水珠，重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拿出另一支阻隔剂：“到底戒断没有，再试一次不就知道了。”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
霍安眉头一紧，她真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等待的过程很枯燥，洛寸干脆平躺在沙发上，看向霍安：“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霍安眼眸微动，垂眸看向她。
洛寸在心里赞了一声，这小子还真是长了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连仰视看都没有死亡角度。
“你是黑暗战士吧。”她直接问了出来。
语气很肯定。
霍安瞳孔一缩，身体不自觉的紧绷，但没有否认。
这种时候，更像是默认。
洛寸接着问道：“学校不让你参加联赛，是害怕你失控？还是你母亲害怕你暴露？”
霍安整个人陷入阴影当中，半晌都没有出声。
一股低低的气压弥漫在二人当中。
洛寸也不恼，看着天花板上的破损吊灯发呆，她数了数，一共用十三盏灯，坏了九盏，难怪光线这么暗。
“害怕我失控。”半晌过后，霍安才哑着嗓子道。
“还以为你不会说呢。”洛寸坐起身子，神情严肃，“接下来的问题希望你务必回答，如果有一天你失控了，你希望我怎么做？”
霍安凝眸直视洛寸，双眼黝黑如深渊：“你想怎么做？”
“我会把你引去兽潮。”洛寸眼睛都没眨一下，神态平静又自然。
霍安垂眸，说不清是自嘲还是什么：“恩，别想不开来救我就行。”
“唔...这是反话吗？”洛寸有点分不出来，霍安这人性子独，很难摸清。
“如果我彻底失控了，应该没人是我的对手。”霍安低声道，“到时记得有多远跑多远。”
“很好，看来我们达成了一致。”洛寸又躺了下去，“我会尽可能不让你失控，你也要尽可能保护自己，但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那么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霍安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他第一次和人毫无遮掩地讨论自己的“秘密”。
但话题太过沉重，又让他很难高兴起来。
“你不觉得恶心吗？”他突然开口道。
“什么？”洛寸一时没听明白。
“没有人不畏惧黑暗战士，我是怪物、恶灵、异种..…”他低垂着头，声音里带着一股莫大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