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缩在凳子上一直犯困，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王娥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不能总睡，越睡越困，起来动一动还能精神点。”
“我一犯困就喜欢睡，睡了还是累。”
“还是身子虚，多吃点就好了。”
“一天吃好几顿。”她哭笑不得“吃了早饭不到午时就饿了，睡醒又会饿，吃了晚上还吃。”
“有的吃就多吃点，我当时怀巧巧的时候你奶奶还当是个儿子呢，给我吃的还算好，虽然也不是每天都很饱，但也不是很饿，后来怀巧艳的时候，吃的也还行，到怀三盛的时候，你奶大概觉得我生不出儿子，每顿就给一碗粥，连点油水都没有，我那时候又饿，就自己煮野菜吃，好在当时也不吐，那点东西也算是吃到肚子里了，到了奇元才算是真的吃饱了。”
“最近吃挺多的。”
王娥叹了口，说“这仔细想想，倒是你嫁的最好，牛二虽说没什么地但也不亏着你，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嘛。”
“巧巧不是更好？”
王娥笑了起来“我现在就操心三盛，巧巧和巧艳都还行，我也不操心了。”
“三盛比平儿还小两岁呢，你操心早了。”
“当娘的不就这样嘛，一天也没个省心的时候，平儿也没两年了，那个头窜的都快赶上你二叔了。。”
“那还是差点的。”
“也快了，平儿还要长的，明年就能跟着牛二出去干活了，存点钱再买点地，再娶个婆娘，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地也不好买，挣钱难，花钱也就一会的事。”
“谁说不是呢，你二叔和你爷爷这两年挣的，全让你奶奶吃药了，这要好了也就罢了，关键这银子没了，人也不好，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还得花多少，这哪是我们这种寻常人家能负担的起的……”
“我昨儿个见她了，差点没认出来。”
王娥在家里不敢说的话在这倒是没那么多顾虑“吃了两年的药也不见好，还不如不吃。”
“现在还在吃吗？”
“两天不吃你奶就说这疼那疼的，昨儿个我去郎中那又抓了五副药。”
“郎中的意思是让奶奶去县里或者镇子里看看，你奶奶嫌弃贵，死活不肯去。”
“看看也好，万一不能治也省了那些钱了。”
“谁说不是呢，你二叔也拗不过你奶。”
“爷爷呢。”
“你爷爷说先吃几副药看看，不行再去镇子里，怕是也没个准确日子……”
陈娇娇点点头，问“今年二叔他们也是去了县里？”
“我们这小地方的人也就去个县里，你爷爷没去，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去了也不好找活。”
“我这些日子没见，还以为去县里了。”
“腿不好，在家里歇着呢。”
“镇子和县里就那么大，连我们这么远都去县里，更何况县周围的人，也确实不好找活。”
“谁说不是呢，也就牛二运气好，不用年年睡大街，你二叔他们去年睡了半个月的街，几天才零零散散的接点活，吃不好睡不好……”
陈娇娇往火盆里扔了根柴火没应。
四月，雨过后晒了几天，村里率先下地的是方小桃家。
本着早种早省事的原则，陈娇娇也打算下午去地里，她把种子和工具找出来，又给自己烧了壶水。
地里要用的肥在翻过地后牛二担着撒了，她只需要种了就行。
中午照常吃了饭，怕下午饿她还给自己蒸了点馒头，都收拾好后才回屋睡觉。
地里忙碌的身影不多，陈娇娇每种两行就得缓一下，陈小和陈平倒是快，一眨眼的功夫小半亩地都弄好了。
太阳落山，村里人招呼着往回走，方小桃凑到她跟前，小声的问“你感觉怎么样？累吗？”
她点头，笑着说“你家盖了几间房啊？”
过年的时候她基本上没出过门，就连陈四的新媳妇还是前几天她和陈小去挖草的时候才见过。
方脸，个子也矮矮小小的，人倒是和气，见了还会笑着说两句话。
“四间。”方小桃不自在的往前头张望了几眼。
陈娇娇了然，声音也跟着小了许多“房子盖好以后就方便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别想那么多。”
“是。”方小桃这才笑了起来“我原本想盖三间的，后面想着几个孩子要是回来，挤挤也能睡就多盖了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