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孟天博眼神微闪，倒也没追究他说没说谎，而是阴沉着脸说道：“那就好，我以前对这种东西真的是厌恶至极！”
“但是现在，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还挺喜欢我这个外孙。”
安德低头不语，但他心里清楚，这么多年先生太孤独了。
他对宋少爷，有利用，有欣赏，但更多的是对一个完美作品的喜爱，也许确实是有那么一丝亲情的存在。
但相较之下，都不值一提。
先生年轻的时候过得太苦了，有时候，他都分不清他对他们，到底是出于利用还是感情。
或许，连先生自己都不清楚吧。
另一边，宋绪看着白砚的背影，语气有些感慨，“你这样真的是个Alpha吗？”
白砚动作一僵，随后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信息素不会说谎，你很清楚不是吗。”
“白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白砚隐忍道，直到进入了房间，他反手将门关上才敢大声喊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在这里高高在上的教育我！”
“你一出生就站在了终点，拥有旁人奋斗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一切，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白砚红着眼，发泄似的吼道：“你是没有了妈妈，但你得到过他们所有的爱！但我不一样，我的亲生父母从来都没在乎过我！”
“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只要没有了价值，随时都可以弃之如敝履！”
“我不过是想抓住可以幸福的机会而已，我以为我只要听话妈妈就能爱我，但这不过是我的奢望而已，在他心里，我不止比不上宋乐景，就连宋遥都比我重要！”
“我何尝不清楚宋遥不喜欢我，他每次看我的时候，眼底都藏着另一个人，那就是你！但我不在乎，哪怕那份爱不是给我的，只要我不在乎，他爱的孩子就是我，哪怕是你的替身我也愿意！”
说着说着，白砚突然崩溃地哭了起来，“我的命运从来都不由得我选择，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他不过是想有个人能爱他而已……
宋绪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悲悯，“其实你有选择的，只是你没有选择的勇气而已，白砚，我没有原谅你的资格，但是我想告诉你，勇敢并没有那么困难。”
白砚的人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一路被推着走到了这一步，他有挣脱的机会，但他没有选择的勇气。
所以只能在这个泥潭里挣扎，越陷越深，然后越来越愤世嫉俗，怨天尤人，变得扭曲又自私。
说到底，不过是欲望太深。
宋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好想想，你这辈子活在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有没有人爱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白砚如同醍醐灌顶般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他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我曾经要杀了你，你……不恨我吗？”
宋绪微微抬眸，“所以，我也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
白砚：“………”
他呆呆地看了宋绪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了。
是吗？
要真是这样，他心里也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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