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轻哼一声，不以为意道：“反之呢？”
陈大娘子：“反之，这期间黄掌柜亏了多少茶水钱，我陈娘子原封不动的补上，何如？”
黄大眯着眼，睨着对方，默默暗忖。
这生意听起来荒唐，可是不吃亏，横竖都是他占了便宜。
生意人，唯利是图，既然有利可图，何不放手一试 。
说书先生不乐意了，他这么大年纪，走南闯北，吃这碗饭多少年了，脑海里多的是段子。
怎么可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拿捏 。
岂不说，他不相信这小丫头骗子的本领。
万一，这小丫头真如她说的那么能耐，大东家还会给他，高报酬吗？
说到底，值钱的不就是他脑中的那些段子嘛，若这些段子人人都会，是不是他来说，都没有什么两样。
扞卫自己的利益，说书先生是怎么都不允同。
还向黄大诋毁，这小娘子是江湖骗子，心术不正。
蓝含玉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来谈这笔生意，就是有备而来。
借此，向黄大提出，换一个说书先生。
为了营造氛围，换一个说书先生，可以给他冠上德高望重，大儒的名声。
就说是从都城来的，这儿的人对都城很向往。
在听觉上面，就先赢了一筹，至少人们愿意听，来自都城大儒讲段子。
黄大一番深思，最后拍案允同。
这个新来的说书先生，其实是他们茶馆后院里，一个新来的打杂伙计。
王大嫌他年迈，做事不利索，就没让他在前厅打扫伺候，一直在后院。
因此，没人认识他 ，正好把他伪装成说书先生。
黄大的思绪回笼，轻轻呵斥道：
“ 到底你是掌柜的，还是我是掌柜的，你什么都不想，只管心无旁骛地说段子，有什么事情，那丫头自己愿意兜。”
齐老先生嗯了一声，拿起快板一拍。
“啪！”
“ 话说，离这十万八千里，有一个叫做花果山的地方，有一只灵猴，他无父无母，取天地精华，是从石头缝里蹦出的……”
……
齐老先生口如悬河，故事讲得朗朗上口。
实则，是提前好几天，把话本背诵下来的。
背诵的时候，陈大娘子还在一旁给他指导。
告诉他，哪一句要声音响亮，表情跟眼神，也要跟着故事中的情绪而变幻，云云……
反正，就是每一处细节都要恰到好处，引人入胜 。
连他自己，都被这毛猴子的故事吸引。
但他毕竟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些城里人，是不是也爱听。
他只管绘声绘色的，把脑海中的故事，原封不动地搬出来。
眼睛都不敢往下面瞟，不敢看各位看官的神色。
陈雨珊就跟段子中的泼猴一样，灵动四起，四处张望。
末了，小声的对着蓝含玉低喃道：
“ 阿姊，我看这些人个个都从不屑一顾，听到津津有味……”
蓝含玉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掩饰了眸中，露出来的怯怯惊慌。
实际上，她自己也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这些故事，是她从母亲留下来的札记中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