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娘……刘姑娘……”裴昭站在原地，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丢人现眼。
刘娴眉见状冷哼一声，抱臂说道：“既然裴公子已经心有所好，刘某也不好夺人所爱，这婚，还是退了的好。”
裘老夫人和刘老夫人管家多年，自然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一见此情景，心中都有数。
裘老夫人登即表示愿意退还婚书，聘礼什么的，也无需退还，还额外补偿一些银两首饰给刘家。
这婚事本就是为强强联合，刘家本就对裴昭的名声耿耿于怀，不情不愿。
如今正好抓了现行，也算是因祸得福。
两位主母都已经发了话，自然没有两位夫人说话的余地，刘夫人自从看到刚刚那一幕后，再没给陈惠锦一个正眼，只搂着自家姑娘，一副护崽老母鸡的架势。
夫人都插不上话，更别提少夫人和尚未出阁的姑娘了，好在结果是两人都喜闻乐见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只有陈惠锦脸上称得上精彩纷呈。裴昭原本也并不觉得自己等未婚妻路上抽空偷香窃玉是多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看到母亲近乎扭曲的面容，忽然意识到这次事情真的闹大了。
刘老夫人和刘夫人都保持了富家主母应有的风度，而刘娴眉本就对裴昭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取消婚约，自己能克制不笑已经很困难了。
虞枝也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走向，毕竟在她的设想里，可能得花点功夫让刘家老少看破二房的真实面目。
没想到裴昭这个废物，居然还有点用。
送走了刘家，裘老夫人难得将陈惠锦叫到了祠堂训话。
“往日你那些腌臜心思，老身念在老二的面上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教出这样的姑娘！犯下这样丢人现眼的事！裴家断断不能再留！”
陈惠锦和一袭白衣的辛鸾跪在地上，陈惠锦没有替辛鸾开口辩解，辛鸾泫然欲泣，正准备开口，突然晕厥过去。
碧莲最早发现，惊声道：“是血，辛小姐身下有血。”
祠堂见血事件很不吉利的事情，裘老夫人罕见的动用了家法。
当然是对裴昭，尤其是在辛鸾被诊出喜脉之后。
陈惠锦今天一天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大，以至于等她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安排张大夫对辛鸾的孩子做什么。
于是孩子便阴差阳错的保住了。
陈惠锦关了裴昭禁闭，又叫来了辛鸾。
辛鸾一身白衣，弱柳扶风，跪在陈惠锦面前，却让人觉得骨子里有种执拗。
“这是麝息散，不伤身的。”陈惠锦平复心情之后，知道当务之急是先把辛鸾腹中的孩子去掉。
以后裴昭才能更好谈婚论嫁。
辛鸾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仔细护住腹部，语气不再柔弱：“姨母，这是裴昭表哥的骨肉，您知道的，也是您的孙儿，辛鸾是干净的，您知道的。”
陈惠锦扶额叹息，她何尝不知道这是裴昭的种，但不可否认，这就是孽缘。
“是姨母对不住你，但裴家不需要辛家，昭儿也不需要这个孩子，你懂我意思吗？”陈惠锦端过那碗汤药，吹了吹，语气平和。
“姨母，麝息散不伤身子，那灌心草呢？”辛鸾看着陈惠锦，目光中是视死如归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