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烟雾散去，顾思妙猛地咳出一道血箭，面色显得有些灰白，不复往日那般仙灵飘渺。
“顾姑娘。”
陆晨迈步走到她跟前，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还好吧。”
听到陆晨的声音，顾思妙顿时擦干嘴边的血迹，用自己现在最好的状态转过身，面带笑意地看着陆晨。
“抱歉，怀宇，让你看到我不成体统的样子了。”
陆晨眼神不由有些古怪。
他有点绷不住了。
不是，姑娘……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个？
摇了摇头，陆晨正色道：“顾姑娘，你有办法离开这里吗？”
听到他这么问，顾思妙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早就料到陆晨会问这个。
“有。”
她微微一笑。
“哪怕是洞虚境修者，都会有许多保命的手段，我自然也不例外。”
“再怎么说，我也是归一境武者，可没这么容易被逼到绝境。”
闻言，陆晨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
他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然而顾思妙却再次开口，难得打断了他的话。
“但……我不会逃。”
她注视着陆晨，一字一顿地道：“哪怕埋骨于此，哪怕身死道消，甚至魂飞魄散不复轮回，我也会战至最后一刻。”
听到这话，感受着话中无可动摇的决意，陆晨不由得苦笑一声。
“顾姑娘，你这是何必？”
说着，他叹息一声。
“陛下现在根基浅薄，你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剑，八柱国之首，若是折在这里，如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顷刻间就会再次动荡，所以，为大局计，你可得好好保全自己。”
“况且……”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周围用殷切中透着忐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衙役，神色复杂地继续道:
“顾姑娘你已经尽力了，如今事不可为，当以止损为上。”
顾思妙面色不变。
“这可不像是怀宇你会说的话啊。”
她又擦了一下嘴角再次渗出的血沫，如同没事人一样，款款道:“怎么？这世上只准你陆怀宇为天下苍生倾注一切，就不许我也以此为道，和你踏上同样的道路么？”
这话一出，陆晨脑海中，莫名回想起一年前，在女帝她们问及某个话题时，以及为了应付过去而随便扯的言语。
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杂念甩去。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思妙脸上流露出让人安心的轻松笑意。
“放心吧。”
不等陆晨再劝，她便缓缓抬起手，右手以肉眼难以看到的速度飞速掐出一个个玄奥无比的法诀。
灵力再次翻滚，恐怖的力量陡然从她的娇躯中狂涌而出。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黑袍人也再次使用法门，将黑雾不断向周围渗透。
坚冰在邪气的侵袭中逐渐融化，无数冰屑自高空落下，显然，只要冰层彻底破碎，黑雾彻底落下，上古凶阵发动的瞬间，一切也就结束了。
是的，能不能击败顾思妙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发动上古凶阵。
只要能击退即可。
而现在，情况明显对对方有利。
然而，面对如此不利的现状，顾思妙却依旧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事态还没到绝望的地步，我也远远未到用尽底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