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无神色自若地将手从宋知窈的眉心移开，“母亲。”
周氏沉沉嗯了声，自顾自地走进来，视线落在才从恍惚中回过神的宋知窈身上。
两位嬷嬷受伤的时机过去巧合，不需要提醒，她很快怀疑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大怒的同时，命人盯着宋知窈。
她没想到顾清无为了宋知窈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也太没有分寸了些。
她不能再让宋知窈和顾清无继续待下去。
所以一听到消息，她就迅速赶到了这里。
宋知窈连忙行礼，虽然她与顾清无并没有什么过界的行为，此刻猛然见到周氏，心中还是狠狠一跳，“姨母。”
周氏不咸不淡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一如既往的语气。
宋知窈放下了心。
顾清无将周氏扶到椅子边坐下，“母亲今日怎么有空到儿子这里来了？”
周氏看也没看宋知窈，声音有些尖锐，“你即将要和宋知窈定亲，我怕你再跟以前那般荒唐，将不知道哪里的女子带到书房里来厮混。书房是什么地方？是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吗？”
“到了现在，你也应该告诉我前段日子和你在书房中厮混之人是谁吧？若是府外的，只要是清白姑娘，就带到府中给你做个妾室。若是府内的哪个婢女，直接到你身边来服侍你，做个通房。”
字字落在宋知窈心上。
宋知窈被说的有些心虚，垂着头，摆弄着衣角，不敢看周氏有些威严的脸。
周氏今日非得好好点点眼前这两个人。
她看向宋知窈，“知窈，你可能不知道清无也是个混账的，既然在你之前有了女人，咱们就得先将这件事说开。省得改日那个女子进门时，你感觉不舒服。”
言语间，丝毫看不出她已经知道了真相。
宋知窈看向顾清无。
顾清无神色不动，“母亲，此事不要再提。”
周氏声音比之前还要高，“如何不能再提？难道说，你也要学你爹，做个始乱终弃之人？”
镇国公年轻时酒后与府上的一个婢女睡在一起，被周氏发现后，本要将这个婢女卖出去，谁知婢女怀了身孕。
周氏同为母亲，于心不忍，就让她将孩子生了下来，正是顾远。
自婢女出现后，周氏与镇国公从未说过一句话，为了挽回心爱的女子，镇国公命人卖掉婢女。
婢女得知消息，竟自缢在房中。
夫妻二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镇国公便长期驻扎在苦寒之地，很少回来。
这是周氏过不去的坎。
如今她将这个坎拿出来对付宋知窈。
顾清无道：“母亲，冷静。”
周氏冷冷看着他。
她不直接揭穿这二人已经是给自己的儿子留了最大的体面。
“这件事并非是你所想的那般。”
周氏问：“哪般？”
宋知窈上前一步想要制止顾清无。
周氏决不能知道她曾经和顾清无发生过的事情。
就算那时是顾清无强迫她又如何？
周氏会信吗？
“世子。”
对上顾清无看过来的视线，宋知窈微不可闻的摇摇头，眼底带着恐慌。
顾清无重新将视线放到周氏身上，他道：“母亲，我们去那边说。”
周氏看了他一眼，跟着顾清无过去了。
宋知窈毕竟是个女子，这种事情当面揭穿不好。
二人去了书房的另一边，他们说话间压低了语气，宋知窈听不见顾清无说了什么。
只能感觉到好像有一把刀正在自己的脖颈上摩擦，等他们交谈完毕，这把刀就会砍断她的喉咙，置自己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