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轻吹过，路灯一盏盏亮起。
已经走出牡丹街了，人流越来越少。
宋矜川沉默地大步流星，陈熹微眼看着越来越撵不上他了。
她观察了四周，这里是个小公园，没什么人，于是试探性地叫了声宋老师。
可他装作没听到。
为什么感觉他在生气？陈熹微不太理解。
“宋矜川！”
她一个小跑弯道超车到了宋矜川的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路。
“为什么不理我！啊啊啾——”
昨天下了雨，今天夜里还是有点凉。虽然有风衣蔽体，但是如果陈熹微不牢牢裹着，就四处钻风。动作一大，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里囊囊的。
宋矜川看着女孩红红的鼻子和风衣下乍现的春光，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穿衣服也不好好穿。”
他大手伸了过去替她把风衣扣子一个一个扣起来，扣到最后两颗，位置太低，他就单膝跪在地上。
头顶传来女孩咯咯咯的笑声，他抬头瞪了她一眼。冷着脸问：“你还有脸笑？”
“宋老师不是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吗？有哪个老师会给学生穿衣服的？”
“怎么没有？”
他站起身，和她的距离不过一臂。
他挑挑眉说：“幼师和学龄前儿童。”
陈熹微翻了个白眼，吐槽：“这是你的黑色幽默吗宋老师，一点都不好笑。”
宋矜川冷哼一声，扭头又迈着他的大长腿往前走。
“你为什么又不理我了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哄啊。要不我再给你唱两首歌？”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山路九连环！”
女孩在后面疯疯癫癫一首又一首。但是男人在眼前看起来心情没有丝毫好转。
陈熹微也有点恼了，这个人怎么莫名其妙的？
明明她是处处为他着想，怎么他不仅一点都不领情反而还生了一肚子气。
“宋矜川！你个白眼狼！”
她愤愤地踹起脚边的小石子，正好踢到男人的脚边。
他没有转身，只是站在原地。路灯的光从他头顶上打下来，像一个落寞的独角戏演员。
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突然涌上心头，所有的负面情绪，焦虑、不安、心酸和屈辱像洪水猛兽袭来。
陈熹微感觉自己的视线慢慢边模糊，温热的液体烫得她的眼眶发酸。
为什么有了【女人的泪一滴就碎】这个技能以后，泪点就越来越低了。
“太糗了，哭个屁！”
陈熹微低着头忙着用掌心擦眼泪，可是怎么都擦不干净。睫毛膏的渣渣好像还钻进了眼睛里，她怎么揉都揉不出来，更难受了。
“别动。”
宋矜川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他扒开七七捂在脸上的手，小心地用手指撑开她的眼皮，轻轻地吹了吹。
“好了。”
陈七七睁开眼，确实比刚刚舒服多了。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宋矜川克制不住心里的冲动，轻轻把她拦在了怀里。
他一再收紧手臂，像是怕她从哪个缝隙里溜走了。
他觉得自己并不是有多生气，他也不明白心中郁结的是什么。
可能是愧疚和自责？
擅自把她拉进了自己的人生风暴，干涉了她的因果，这不是他本意。
也有可能是不安？
毕竟，是他先逾矩了。
陈熹微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耳边传来系统清澈的电子音：
“叮！恭喜宿主！您已达成成就：【宋矜川】心动值：60！”
“现在为您派发奖励：【全省范围内间谍详细资料】！”
陈熹微不可思议瞪大双眼，这次周围安静极了，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