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见他如此说，就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认真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功夫又不是给我练的。练好了也是你受益，练不好也是你吃亏。”
一边说一边叹气。
“看看你们两个，文才脑子不好使，天赋也不行，你倒是比较机灵，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怎么行？”
秋生见九叔这样说了，也有点委屈的道。
“师父，你也知道，我姑妈她……”
秋生和文才不一样，文才自幼便丧父丧母，是九叔一手带大的。
秋生也是小时候拜九叔为师，但他还有个姑妈，平时他也不在这住。
只有白天过来练功，有时候也跟着九叔出门做法事。
秋生的姑妈和姑父，两口子一辈子只有两个女儿，都已经嫁人了，是把秋生当儿子看待的。
他们一心想让秋生继承他们那个卖胭脂水粉化妆品的铺子，所以对于秋生来九叔这学艺，一直抱有一种比较复杂的态度。
一方面，早年两口子并不知道自己会一辈子没儿子，所以秋生来学艺的时候，九叔、秋生、姑妈姑父三方都是比较满意的。
文才的天赋实在是有点差，无论武功还是道行，都不如比他来的晚好几年的秋生。
九叔对于收到秋生这种天赋比较好的小徒弟，也比较满意。
秋生自己呢，他自身对于道法、武功这种东西，非常感兴趣。
再加上他幼失祜恃，姑父姑妈对他再好，也总是有一种寄人篱下之感。
来到九叔这里，第一，能学东西，第二，九叔对他们很好，第三，这里还有文才这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伙伴。所以他自己也很高兴。
他姑父姑妈也是差不多的心态，这孩子再亲那也只是亲戚，养着他吃喝这都是小事。
可是这孩子渐渐大了，让他读书，他也不愿意读，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在家闲着吧？
让他去自己家胭脂铺帮忙？
去容易，将来自己有儿子怎么办？
如果是一般的糊涂虫，或者黑心的长辈，肯定会贪图秋生不用付工资这一点，让他留在胭脂铺干活。
如果是糊涂虫长辈，那将来他们没儿子还好，有了儿子那就得兄弟阋墙。
黑心长辈更过分，直接就把秋生当成不要钱的长工，将来随便找个由头把他打发走就行了。
可是秋生的姑父姑妈还都算厚道，直接送秋生出来当学徒。
将来无论怎么样，让秋生也有手艺养家糊口。
可是天缘凑巧，或者说不凑巧，这么多年过去，两口子一直没儿子，这一下，主意就又打到秋生身上了。
对于这一点，九叔心知肚明，但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两口子这些年对秋生也一直不错，自行车、西装，这些新奇的洋玩意儿，也都给秋生买上了。
沈理璞对此洞若观火，前世他看《僵尸先生》这部电影时，就有点咂摸出滋味儿了。
当时还感叹，这种家庭伦理，即便在电影中表现出来，也非常真实。
……
文才喂完了鸡，走过来对秋生道。
“喂，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
秋生看见文才，随即脸上也有了笑容，二人又打闹起来。
“……”
九叔见状只好摇摇头。
又对沈理璞道。
“小沈让你见笑了。”
沈理璞也是有点尴尬，观看人家师父训徒弟，肯定是不合适的。
但他刚才也没地方躲，出门或者回屋都太刻意了。
只好摇摇头笑道。
“这二位师兄都是赤诚之人，九叔不必过于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