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萍是过来人，余市丧葬风俗，她熟得很。
“我知道的，妈。”
四个人吃了晚饭，司泉跟王萍萍回了司家老宅。
司择毅跟简茗也早早收拾睡觉。
凌晨两点，主卧里的闹钟适时响起，房间里漆黑一片。
简茗一下惊醒过来，腾地坐起身。
按亮床头灯，司择毅揉了揉她凌乱的发顶，也没说什么。
陈丽的老家在距离余市城区的雾西镇，开车过去需要一个小时。
为了避免意外，司择毅让司机送他们过去。
凌晨的余市，天幕还黑着，路上仅有路灯矗立。
他们到的时候，路放带着路奈已经等在老家宅子里了。
一行人没多说话，点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往后山上去。
看见一个多月不见的异父姐姐，路奈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可看着她手里米白色的陶瓷罐，他还是忍住了。
亲生母亲还没安息，他不想跟她吵闹、
扰了亡者清净。
这时候在这儿的，只有陈丽最亲的亲人。
下葬的时间很快到来，简茗跟路奈谁也没说什么，跟着世外高人的指引，一步步做完他们该做的步骤。
看着老邻居们一铲一铲的往陶罐上埋土，简茗闭上眼，垂下了头。
这几个月来，所有事情发展得太快，她应接不暇。
她从来只能接受，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现在也是。
最后一抔土落下的时候，简茗望了一眼外公外婆的坟。
新建的陈丽的坟冢，比旧坟颜色更明显。
三座坟排在一起，就像他们一家三口活着时候那样。
简茗叹了口气，上上最后一炷香，她回身往老宅方向走。
路奈赶紧跟上，这一切太快，好像在做梦一般。
“你等等！”男孩急切的声音止住女人的脚步。
她回头，疑问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
“妈怎么会……”
这么快就撒手人寰？
简茗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路放，冷静得像在说晚上吃什么，“你得问你爸，这件事，我也就比你早知道半个月。”
“妈走的时候，就只有你在身边，难道她没有什么话留下？！”
女人伸手把被弟弟拉着的袖子拽出来，“当然有。你和继父的那份，我放在老宅子堂屋桌上了，你自己去看吧。”
陈丽去世，对所有人所有事都做好妥当的安排，她只需要把这些东西一一转交。
“你就这么诚实？”路奈不愿意相信她。
小孩不懂事，没关系。
女人深吸一口气，“那你去起诉我好了，看法院怎么处理。”
简茗觉得他太幼稚，不想再跟他啰嗦，直接走人。
路奈喊出心里话，清清楚楚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明明妈走的时候都好好的，去了一趟巴黎就过世了，我怎么信你？”
“那你报警吧。”
简茗再也不想多说，径直往停车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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