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坐在办公室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斑驳的光影落在面前的办公桌上，而桌上堆满了文件和报表，显得有些凌乱。
昨晚和投资人的酒局让他此时依旧头疼欲裂，酒精的余威还在体内肆虐，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端起桌上不知何时的咖啡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浇灭他内心的烦躁。
“融资的事情，咱们再考虑考虑。”
昨晚投资人那含糊其辞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赵霖知道，对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不看好朝阳科技的未来。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
赵霖瞥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长兴资本任平”。
他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手指在接听键上悬停了几秒，想起上次自己被对方训的和孙子一样，最终又收了回去。
当手机第三次连续震动时，他伸手调静音的动作带翻了那杯咖啡，深色污渍在财务报表上洇开。
"赵总？"
秘书抱着文件站在门口，被满屋烟味呛得后退半步，"永辉集团那边......"
"出去。"
此时，秘书那姣好的面容和黑丝制服，在他眼里提不起一丝兴趣。
手机在掌心发烫，仿佛捏着块烧红的炭，他叹了口气，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赵霖！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电话刚一接通，任平那暴躁的声音就从听筒里炸了出来，震得赵霖耳膜发疼。
他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对方的怒骂却依旧清晰：
“肖沐晨出售共享单车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你们不是在一个城市吗？你他妈的是不是故意瞒着我？！”
赵霖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肖沐晨出售共享单车？
这消息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神经上。
他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周逸景住院后，公司的大小事务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每天不是在见投资人，就是在整理报表，哪有时间去关注肖沐晨的动向？
听筒里此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混着女人惊慌的尖叫，八成又是哪个倒霉实习生碰翻了任平的雪茄柜。
他盯着咖啡渍里模糊的"2.2亿负债"，喉结滚动两下。
“任总，我这周都在……”赵霖想要解释，却被任平粗暴地打断。
“你什么你？！在给医院当护工？周逸景住院你就不会用脑子？知不知道高盛资本现在端着钱满世界找接盘侠？”
“你tm明白这次机会有多重要吗？要是我们早点知道，说不定就能把肖沐晨的业务接过来！”
“现在好了，人家卖了100亿，我们连汤都没喝到！高层已经警告我了，你让我怎么交代？！”
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纸张翻动，"上个月你们在城南铺的充电桩，知道赔了多少吗？"
任平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赵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任平的怒骂还在继续，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地割在他的心上。
"说话！"任平在砸什么东西，"装什么哑巴？"
赵霖指节重重磕在红木桌沿，突然很想把手机砸向墙上那幅《骏马图》。
五年前父亲拍下这幅徐悲鸿真迹时，他正开着新提的帕加尼在秋名山飙车。
现在这匹扬蹄的骏马正俯视着他——
高定西装皱得像二手破烂货，袖口还沾着咖啡渍，活脱脱一副被资本碾过的丧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