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就没人了吗？几个乱党都收拾不了。”
“现在的高唐，九五之尊昏聩无能，国师奸臣当道。朝中大臣上行下效，大多得过且过，尸位素餐。”
李甘棠说着不住摇头，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上位者的风范了，让人不可小觑，“尤其是最近几年，更是乌烟瘴气，积重难返。既没几个经国治世之才，也无几个安邦定国之将。”
“那高唐台就没有什么奖赏之类的？否则谁肯甘心为他卖命？”
“许诺了，若是凌云平叛顺利，得胜归来，就提拔他进五城兵马司，任指挥使。”
“几品？”
“正六品。”
“这个五城兵马司是各种职能？”
“五城兵马司不是一个衙门，而是中、东、西、南、北五个衙门的合称。负责京师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等事宜。”
“原来是统辖管理长安城治安的。”
“差不多。”
“那李旭也舍得这么大一个饼丢给涂山王府？”
“只是五城兵马司，不是五军都督府。看似官阶不低，实则是釜底抽薪，断了涂山王府的长牙利爪。”
“五军都督府又是做什么用？”
“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与中军都督府的总称﹐统领全国军队的最高军事机构。”
“听起来比五城兵马司厉害。”
“是吧？所以看似是官职不低，其实是个无关紧要的闲职。不过五军都督府对军队也无调遣权，其调遣之权由国师直接掌管。”
“不是李旭？”
“以前是。十七年前，李旭将虎符交给了国师，只留了三万的神策军。”
“国师为李旭做了什么，竟然让他如此退步？”
“你觉得呢？”
白归一想起回来以前几个人讨论的续命一事，突然明白过来，“国师给李旭借了命，又续了高唐龙脉。”
“脑子不错，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环。”
“可是你图什么？把凌云交出去，不是白白便宜了李旭，又让涂山王府损兵折将？”
“粮道！粮道！”李甘棠曲起手指扣着桌子，加重语气，“麻烦你专心一些。”
“哦，是。你刚才说了。”
“还有一点。五城兵马司有控制四方城门之权。”
“这个才是重中之重吧？”
“显而易见。”
“那你给我多少人？”
“四百。”
“四百？”
“太多了？”
“你自己真觉得多？那是一千多的土匪山贼。要命的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你让我带四百个人，是想我们有去无回，尸骨无存吧。”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手到擒来。”
“我自己都不信，四百个人能把那一千多人一网打尽。”
“不是一网打尽，而是秘密招降。”
“招降？”
“对。”
“你想收为己用？”
“凌云他们若是凯旋，他与手下都会得到升迁，不会再蜷缩在涂山王府成为府兵。”
“可是又不能兵力空虚，让王府成为一个空壳，只能偷偷摸摸私募府兵。而这些山贼土匪凶悍蛮横，比平常士兵骁勇善战多了。”
“嗯。”李甘棠不住点头，“到时候把山寨一烧，化整为零，暗度陈仓，偷偷北上。”
“涂山王府肯定眼线众多，又在天子脚下，那么大一帮子人，肯定没有办法养在家里。”
“有一个地方是最好的。”
“哪里？”
“檀州。”
“光明地？”
“孺子可教也。”李甘棠笑嘻嘻道，“幸好你没一把火把那里夷为平地。”
“那里易守难攻，戾气很重，现在都荒无人烟。真是饲养府兵，倒也是一个好地方。”
“好，该说第二件任务了。”
“还不止这一件？”
“既然南下，一道办了吧。”
“什么？”
“做好第一件事，改道去江陵，策反明氏。”
“江陵明氏？皇商？”
“你也听说了？”
“所以你是让我去策反明越那个鬼煞神？”
“江陵明氏一直是高唐最大的皇商，掌控了南部三分之一的粮食交易，每年给长安提供一百万石大米、七十万石小麦与三十万石粮草与四十万斤棉花，充作军需。我们若是兵变，需要长期作战，肯定需要充足的后勤保证。”
“那条件是什么？”
“若是我们与高唐台宣战，明氏断了所有供需，并且转投涂山王府门下。”
“价格上如何达成协议？”
李甘棠故作为难，“我们军费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