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出去放牛放羊的，要通电干什么？天黑了就回家睡觉，我看挺好。”
陈妈白了他一眼：“好的话，你就留在这过年。”
陈爸笑呵呵地说：“不瞒你说，我还真想在这过个年。你要是同意，咱们今年过年的时候，把你妈，还有我爸我妈都接过来。到时候我多租几个蒙古包，咱们过个不一样的年。”
“你可拉倒吧，我听别人说，冬天草原上会下大雪，天气特别冷，别把几个老的给冻出病来。”
“冷怕什么？多带几件羽绒服的事。实在不行，还可以烧柴取暖嘛。”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没办法，外面蚊子多，出不去。
里面又没有什么娱乐设施。
只能聊聊天了。
陈瑞和陈蕊头顶着头躺下，透过蒙古包的顶窗，看外面的夜空。
今晚刚开始的时候，天上只有月亮，后来月亮躲进云层里，就出来了漫天的星星。
那些星星一闪一闪，一颗挤着一颗，像是清晨太阳刚出来时，林间小路上密布的露珠。
陈蕊突然说道：“小瑞，你说人死了以后，真地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
陈瑞听完，身体微微地抖了下。他想起陈蕊的病，想起她这些年的经历，不禁悲从心来。
陈爸和陈妈也紧张地看了过来。
这个看似幼儿园老师哄小孩子的事情，此刻在他们看来，是那么的郑重。
他们想替陈瑞回答，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答？
片刻后，陈瑞深吸一口气，悠悠地说道：“地球这样的行星，是产生不了重元素的。我们身体里的铁，来自超新星爆炸。我们血液里的锌，来自中子星的碰撞。我们肌肉里的铜，来自白矮星的死亡……”
“姐，我们每个人都是由万千星辰散落后组成的，我们都是星辰之子，我们终将回归星空。”
陈蕊的眼睛里闪过一阵光芒：“真的吗？我们以后真地都会变成星星吗？”
陈瑞肯定地说道：“是真的，你以后会变成星星，我跟爸妈以后也会变成星星。”
“嗯，以后我们都变成星星了，我还要和你们待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好，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听完姐弟俩的话，陈妈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陈蕊道：“蕊蕊，咱们明天去骑马吧。你在家的时候，不是说自己最喜欢马吗？”
陈蕊一说起生死的事情，陈妈的心里就好像有针在戳。
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话题转移开，然后说一点开心的事。
陈蕊配合地说道：“好啊，不过我没骑过马，有一点怕。”
陈妈立马说道：“不怕，咱们请牧民帮你牵着。”
陈爸接话道：“导游跟我说了，明天旅行团要搞一个骑马大赛，比谁骑得最快，赢了的人还有奖励呢。”
陈妈拍了他一把：“比什么赛？要是摔了怎么办？都不准参加！”
陈爸耸了耸肩：“那好吧。”
没办法，除了生意上的事，其它的事情他都得听陈妈的。
陈瑞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
他想给方泽宇打个电话，问问公司那边是什么情况。
可手机信号只有一格，还特别不稳定。
他摇摇头，继续看起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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