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些茫然地抬头一看，看到眼前的青色身影，它怔了怔，随即瞪大了眼睛，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又摇了摇头，晃了晃脑袋，再度认真看去。
它倒吸一口凉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荼蘼上前两步，走得更近，轻轻说道：“这样看清楚了么？”
桔鸟有些疑惑道：“荼蘼？”
“是我。”
“你还活着？”
“嗯，我还活着。”
桔鸟展翅飞了起来，绕着荼蘼转了好几圈，还是无法相信，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无比惊恐道：“你不会是鬼吧？你不会是来收我的吧？我这么快就已经来到大限了！”
荼蘼：“……”
眼看桔鸟有些崩溃地哭嚷了起来，荼蘼一巴掌把它拍到地上，半截身躯没入地下，它终于安静了下来。
荼蘼淡淡说道：“当初裁决之地，风雨雷电四位裁决使降下九天玄雷的时候，我离开了。”
桔鸟愣在原地，“那可是顶级的惊雷咒引来的九天玄雷，便是修为达到灵虚境中期的强者，也难以在那灭世之威下保全性命，你怎么可能离开的？”
桔鸟的眼中满是疑惑，电光火石间，一道灵光突然闪过，它似乎想起了什么，快速地喃喃道：“不对，月宗之中......就算是九天玄雷也伤不了那个东西......”
桔鸟有些惊喜道：“难不成你得到那盏灯了？”
荼蘼笑着点了点头。
桔鸟这才长舒一口气，“怪不得你能活下来。”
它默了默，转过头，有些别扭地说着真心的话：“真好……”
它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语气悠悠道：“当初千夜宗主带着揽月长老，教导你和檀生魂术，那个时候，这世界还没有这么复杂……”
“我们都以为，你和檀生会平安长大，以你们的天赋，只要活下去，都会平安成为灵虚大物。无论你们师姐弟，谁来接任月宗的下一任宗主，我们都会过得很好，天下魂道也能发扬光大……”
桔鸟想起了什么，心中蓦然泛起一阵酸涩，往昔的美好愿景如同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它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哽咽道：“可是后来，千夜宗主先后和裁决之主、众生殿主死战一场，重伤之下，还被月宗的五大长老联手偷袭，就此身死......”
“檀生他魂断紫霄关，被剑宗的少宗主暗算，毒入膏肓，百般折磨之下，痛苦而死......”
“而你因一时激愤，一连诛杀三位护宗长老，严重触犯月律，也被押入魂冢，囚禁百年，裁决出手的那夜，天雷滚滚，我以为你也死了……”
“为什么局面会变成这样啊……”
泪水悄然滑落，桔鸟不懂，哪怕它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妖兽，但它还是不懂，世事沧桑，何以瞬息万变，令鸟措手不及。
看着桔鸟抱头痛哭的样子，想着小师弟临死前，最后一面她都没能见到，荼蘼心中一痛。
她轻轻上前，俯下身把桔鸟抱入怀中，无声地安慰着它。
不知过了多久，桔鸟缓过了情绪，它微微抬头，声音模糊道：“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
荼蘼静静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桔鸟闻言，立刻从她身上跳了下去，喊道：“我不要！”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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