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山能理解王氏的怨气，只见他挥了挥手，原本侍奉床前的太监当即会意，带着一众宫女退了下去。
徐云山见人都走光了，才走到太皇太后的床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道:“臣大虞监国金东王徐远峰见过大虞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随即冷哼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盯着徐云山道:“徐远峰！哀家问你，自你我相识以来，哀家对你如何？”
徐云山当即不假思索地回道:“太皇太后对云山没的说，云山一生所受圣人的恩惠，纵是肝脑涂地也难报答！”
太皇太后闻言，忍不住嗤笑道:“报答？你就是这般报答哀家的？设计哀家兄长杀害哀家的儿子，如今又挟制哀家的孙子，企图霸占朝政，你倒是报得好恩呀！你报恩，报得哀家儿子死了，兄长疯了，母族全族如今身陷天牢，就等这日子一到，就全族皆死？”
徐云山神情凝重道:“太皇太后放心，我不是弑杀之人，此番只诛首恶王瑞琦和王瑞琦满门，王氏一族其他人等却要流放珠崖，不然无以天下人交代，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太皇太后听到这个结果后，忍不住激动的指着徐云山道:“灭王瑞琦满门，岂不就等于灭哀家满门？哀家恨不得跟你同归于尽！当初怎么瞎了眼了，让你重返朝堂！”
徐云山叹了一口气道:“太皇太后，其实你若真忌惮我，只需光明正大的告知我，我亦不是那种不识时务之人，我绝不会出任辅政大臣，更不会执掌禁军！我甚至可以不要官位，不要爵位，放弃我一生富贵，从此隐姓埋名，不再出世！可你却偏偏选了最不该选的一条路！你激怒的不是我，而是那些一心支持我的人。如今大势不由人，又岂是我想怎的就怎的的？”
太皇太后闻言冷笑一声道:“以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怕是我当初若是跟你坦白，你的手段亦不会让你如你所言那般，交出手中的权力的。哀家不是傻子，你也不是傻子，咱们之间到了现在这步，还需要如此虚伪的对话的话，那你就走吧！多说无益！”
徐云山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太皇太后都不会听得进去，也不愿多听，跟一个马上要灭自己满门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换了是他，怕是态度也是这般。
徐云山叹了口气道:“那太皇太后保重！”
徐云山一走，躺在床上的太皇太后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顿时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淌湿了脸颊。
她心中万分悔恨，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而徐云山出了坤宁殿亦是不好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揪着一般，堵堵的，闷闷的。
他想发泄出来，但是又无处发泄，他如今一言一行跟天子无异，他的喜怒哀乐都会影响着这天下的命运，这种感觉很奇妙，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他确定自己不喜欢权力，但这种似乎能跟天地共同呼吸的感觉又让他食味知髓，难以舍弃。
他现在也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监国是为了责任，还是为了那种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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