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说道：“兄弟，今年的情况可能比去年还要严重，据说这是专家推断的，估摸着今年的定量还要下降，唉，我都不知道我这个后勤主任还能不能干下去。”
王小宝说道：“李哥，您都做不下去还有谁能做？全厂的人可都认可你，我也只认可你，不就是叫我多打点猎物嘛，这件事儿兄弟答应了，能帮李哥一点算一点。”
王小宝表个忠心的同时装傻，他知道李怀德的意思，不过这种事可不能他来说，得李怀德开口那才叫合作。
李怀德知道王小宝在装傻，不过他也了解，也暗道王小宝是个聪明人。
李怀德说道：“兄弟不知道定量减少我们轧钢厂所要面临的困境啊。”
王小宝问道：“李哥，这怎么说？”
李怀德说道：“我们轧钢厂上下两万人，定量减少代表着工人伙食减少，那就吃不饱，吃不饱哪儿来的力气干活？要是耽误了生产且不说杨厂长吃不吃瓜落，咱们全厂都得挨批评，估摸着哥哥我等不到那个时候这主任一职就得先给我撤了。”
其实李怀德就这件事和岳父朱有为商量过，这并非一家之难，他再是副部长也不能只管轧钢厂，冶金部下面厂子多着呢。
而且李怀德听他岳父说毕彦君今年即将上任部长一位，没办法，人家资历老这一点是朱有为比不上的，但不妨碍两人继续明里暗里较量。
这种情况下，如果朱有为搞资源倾斜，毫不意外会被抓住把柄。
而且毕彦君要上位的消息杨利国肯定知道，杨利国也会在轧钢厂占起手，打不打压李怀德暂不可知，但是倒向杨利国的人一定很多。
部里面多少有点让大家“自负盈亏”的意思了，大体就是说部里只能保证或者说尽量争取东西，不过计划外物资你们别指望部里去给你们协调多少，自己想办法。
所以李怀德的处境并不是很妙。
说白了李怀德知道王小宝肯定会来给自己拜年，他也在等着王小宝，如果在这种局面下李怀德能够干好工作甚至能帮岳父解决一些东西，那毫无疑问他的能力和价值将得到最大体现。
他不是没想过其他办法，是此时此刻他也无计可施，找了很多人，他们哼得比李怀德还穷，要不就是拿理由搪塞，也说不上搪塞，整个四九城这么多单位，需要的东西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那副样子就是李怀德说我快吃土了，他们一定会说我已经开始吃土了，李怀德不跑快点可能都要被打秋风了。
就好像你去追债，钱没收到一分特么离开才发现自己的烟还搭进去一包的感觉。
所以李怀德对王小宝抱了很大的希望，当然如果王小宝真不行，那他也会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求人。
李怀德见王小宝不说话，李怀德以为王小宝不愿意，就算王小宝真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王小宝是人才，得用。
他可以去求人，不过他也需要王小宝的能耐。
李怀德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兄弟，上次在我办公室你不是问过我，看我需要什么吗？现在哥哥需要你的帮助。”李怀德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朱晓翠。
朱晓翠始终没有说话，不过她也希望自己丈夫的事业能够一帆风顺。
王小宝观察着李怀德两口子的神情，今天这场无声的较量，王小宝知道自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