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修身养性、人淡如菊的人，但今天她觉得她要气死了。
竟然有人在她的凤仪宫内给刚回来的八皇子下毒！
敢在她的凤仪宫中搅风搅雨，看来有些人真是活腻了。
皇后眼眸里重燃宫斗的欲望，发誓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立刻让大宫女把今天进过偏殿的人都找出来。
这时候燕澄已经能起身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后风风火火下令。
——看上去很气愤，也很关心他的样子，毒应该不是她下的。
——如果毒是她下的，那她的演技也太赞了。
虽然有自己没管理好凤仪宫的锅，但皇后还是忍不住怜惜地看着燕澄。
这孩子真可怜，回来先是被生母气到吐血，然后又在凤仪宫偏殿被下毒。
燕澄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小可怜的标签已经被皇后牢牢贴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那种。
没多久，凤仪宫大宫女青玉找来三个宫女，这三人今日都单独进过偏殿。
时间锁定在今天是因为老太医说水中的东西效果能持续的时间不长，顶多六个时辰。
据他所说，这东西是前朝秘药，曾令无数前朝嫔妃无知无觉死在睡梦中，后被前朝最后一位皇帝发现，集中销毁。
而老太医会知道这种秘药，则是因为他家世代行医，前朝时期就有人在太医院当太医。
“内室花瓶中的水是谁换的？”皇后问。
三人皆不知发生了何事，闻言一个叫白沫的宫女站出来：“回禀皇后娘娘，是奴婢换的。”
白沫一脸坦然，不见心虚，然无论是皇后还是燕澄都不会因为她的表面功夫而认为她无辜。
皇后颔首，又问另外两个人：“你们是什么时候进过偏殿的，又做了什么？”
燕澄也瞅着她们，有皇后这个大boss在场，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当个委屈的受害者。
另外两人也有正当理由，一号打扫偏殿，二号拿被子出去晒。
三人都是在燕澄住进来前进过偏殿，也只有他们有可能往花瓶中放东西。
在燕澄进来后偏殿人来人往，简英简蓉两个也看着，没有人有机会做小动作。
和直接接触过花瓶的白沫相比，另外两人往花瓶里放药的可能性较小，因为她们进偏殿的时间在燕澄来到凤仪宫前。
除非她们能预知燕澄今日会住进凤仪宫偏殿，否则怎么会提前进偏殿下药。
而白沫正好是在燕澄被送到偏殿前给花瓶换过水，时间上很有可能。
另外两人都拼命地自证无辜，白沫的反应就淡多了，跪在那里一共也没说几句话。
皇后正想着要不要把三人送去慎刑司游玩一趟，白沫竟然自爆了。
“我还以为等到下午传膳的时候我动些手脚，你才会中毒，没想到太医开的药中就有那味药材。”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喝那碗药？”
因为燕澄还好好活着，白沫认为他没有喝下那碗药。
燕澄道：“我直觉那碗药有问题。”
才怪。
感谢穿越大神送他的金手指。
“是谁让你给我下毒的？”他沉着面色又问。
“是云淑妃。”
白沫粲然一笑，清秀的面庞充满生机，像是荒城之上绽放的璀璨花朵。
然而这朵盛放的花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缕从她口中流出的黑血。
“她服毒了！”
皇后让老太医去救她，却已经来不及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们眼前消逝。
线索断了。
这是燕澄在发现白沫死了后的第一想法。
他还不至于因为死了一个要杀他的人而产生什么怜悯之类的情绪，他只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