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道长鞭划破夜空,重重地落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的胸前立时出现了一道狭长的裂痕。
那长鞭上沾了南昆人自己酿造的烈酒,使得裂痕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犹如一条巨大的暗红色蚯蚓横亘在胸前。
剧烈的疼痛让少年的脸涨成黑红色,可少年始终一言不发,冷汗不断地沿着咬紧的腮帮滑下,被吊在半空的身子在夜风中微微颤抖。
络腮胡子抓起酒壶,仰头往自己的口中倒了一大口酒,“噗”地一下喷洒在手中的长鞭上。络腮胡子咬牙切齿地又挥出一鞭:“这么个大好机会就这么被你给破坏了!我看你是成心跟我作对!”
少年仍是一言不发,只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络腮胡子,可这目光反倒让络腮胡子的怒气更盛:“现在知道装可怜了?当时扑倒我的勇气去哪里了?”
又是几鞭挥下去,少年的嘴唇开始渐渐泛白,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而喝下几口烈酒的络腮胡子仿佛被激起了斗志,他不管不顾地朝少年重重挥着鞭子。
围观的南昆人开始议论纷纷,可谁也不敢上前阻止。少年的两个朋友也在围观的人群中,他们看着少年被鞭打,忧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但他们并没有坐视不管,而是去找来了自己的母亲。
那是一个面相朴实的南昆妇女,正在帐中做着肉汤,在听到两个儿子的哭诉后,她马上擦净双手,跟着两个儿子来到了少年被鞭打的现场。
她奋力地挤开围观的人群,拦下了络腮胡子:“大王子!你再这样打下去,你会把他打死的!”
这妇女在南昆有些地位,络腮胡子扭头看了看这个妇女,眼中的凌厉之气收敛了几分,但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少年,而是对妇女说道:“我劝你不要管这件事,退下去吧!”
妇女并不退让,她继续劝道:“可是,那好歹是你的弟弟呀!你们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呀!”
络腮胡子十分不屑地“嗤”了一声:“就半个血缘而已,能有多亲?”
“可你们毕竟是……”
“住口吧!”络腮胡子气势汹汹地打断了妇女的话,“他故意跟我作对,放跑了我的女人,又对我动武,这还讲什么兄弟情谊、骨肉亲情?亏我之前还一直把他当弟弟看!”
络腮胡子晃了晃刚被接好的左臂:“你看我这条之前被打脱臼的胳膊,也是被他害的!听说只有始作俑者的血才能让它痊愈……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的身上是不是也流着跟他的母亲一样卑贱的血液!”
“不许侮辱我母亲!”
听到络腮胡子侮辱自己的母亲,少年一改痛苦的神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脸愤怒地朝络腮胡子大喊道。
络腮胡子冷笑一声:“呵,你母亲就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不知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勾引到了我父亲,才有了你这个同样卑贱的种……”
“你放屁!”
少年的喉咙似乎都要喊出血来,他拼命地晃动着身体,悬吊着他的草绳终于不堪重负,“啪”的一声断裂了,少年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摔在草地上。
“你敢这么跟我讲话!”
络腮胡子怒不可遏,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站在他身旁的妇女不顾一切地拦腰抱住了络腮胡子,又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儿子赶紧跑到少年身边,将少年扶起来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