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来用了些时间，费了点功夫，才查到真相。
“皇上，玉瑶宫里的宫人都很害怕惠妃娘娘，所以都不敢说，奴才还是找到了一个家里条件很困难的宫女，好像叫什么翠影，威逼利诱了一番才问出来的。”
张福来一想到查到的真相，也有些气愤，“那些膳食都不是惠妃娘娘做的，是……是红杏姑娘做的。”
闻言，萧长祁手中的茶杯骤然多了一丝裂缝。
萧长祁其实已经猜到了。
如今得到证实，他眼眸骤然沉了下来。
张福来看着他阴沉的脸，又继续道：“还有一个消息，就连惠妃娘娘额心的花钿都是红杏姑娘画的。”
萧长祁猛地抬眸看向他，瞳眸微颤。
原来契合他心意的，一直是她！
她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
是因为知道就算留下来，也会被沈月无穷无尽的顶替欺负，所以才一心想要出宫吗？
萧长祁心底对她的愤怒已经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美好不断在脑海盘旋。
他想起来，他们亲密时，她也是有过动情的，她明明也想要沉迷，她明明也在午夜梦回依赖地钻进他的怀里……
她走的时候，那复杂的眼神，是不是也有不舍？
心中越来越闷，闷得有些发疼。
“她……”萧长祁开口的声音有些苦涩沙哑，“房间里的东西都还在吗？”
张福来不敢动，怕的就是萧长祁想起后责怪他：“回皇上，一切都在的。”
萧长祁起身，来到之前沈绵住过的偏殿。
他给她的赏赐都在原封不动的放着，腕饰珠钗，琉璃瓷器……什么也没有带走。
他来到榻边，坐在床边，修长的指尖轻拂过她睡过的床榻。
他眼眸中隐约的是孤寂，是红颜离去的哀伤。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才缓缓起身，想要离开，却在转身刹那，隐约看见枕头下露出来的，似是一封信？
萧长祁瞳眸微缩，伸手过去，果然摸到了一封信。
没有信封，打开，是熟悉的字迹。
里面只有一句诗。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从今以后再也无心欣赏良辰美景，管他月上东楼，月下西楼，爱到遁入空门，尘世消亡……
萧长祁一直紧紧盯着这一句诗，纸面上还有干了的泪痕。
他脑海里仿佛浮起当时她写这封信时的样子。
应是红着眼睛，眼泪珍珠似的掉落，明明爱到极致，却又要强忍着冷漠离别。
一想到，她可能此刻已经遁入空门，萧长祁眸中痛色难忍，“去找，不计一切代价，都要将她找回来！”
……
【绵绵，萧长祁派人去寺庙找你了。】
沈绵正沐着浴，听到这番话，她云淡风轻的划动着浴桶里的水，那胳膊上面的疤痕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当时我回沈家，他应该查不到吧？”
【你走的很隐秘，都过去那么久了，他怎么可能查得到。】
“那就好。”沈绵笑了起来，“就让他再多思念我一些时日吧。”
沈绵并不怕萧长祁觉得她是故意留下那句诗让他发现的。
她当时惹怒了他，可不敢保证她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不会被搬走。
她留的不过是她心中隐秘的爱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