査宛儿收了剑正要回殿内用早饭,却见廊下一对父女皆是红着眼角看着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撞了撞林忽岚的胳膊,“师兄,你说这父女俩干嘛呢?该不是下了什么奇怪的决心吧……”
林忽岚也是额角一抽,“难不成上官仪真打算忍痛将女儿交给我们…?”査宛儿赶忙摇头,“那可不成!这小丫头毫无章法!必要出乱子!”虽然业山派也不是没有带过其他门派的弟子一道历练,但这上官怜也太不受管教了!
二人心事重重的上前与上官仪打招呼,上官仪稍整仪容,心中还想着如査宛儿与林忽岚这般的年轻就已功法不凡,难免生出对孩子们的疼惜与唏嘘。
“今日得见二位功法,实在叫我等汗颜。来日若有什么用的上恒山派的,还请二位万万不要客气。恒山派虽不如业山派,但既为修行之人,自是大道天行为重,绝不会有任何迟疑。”
査宛儿心道不好,怎么说起这样严肃的话了。她看了看林忽岚,林忽岚见上官仪言辞切切,想着上官怜虽然难管教了些,但到底年纪小,恒山派当年与业山派并肩作战也死伤了不少弟子。
百年前灾祸来的突然,当时也不是没有门派缩在后面装聋作哑的,但恒山派确实秉持大义舍生忘死了。
“上官掌门的心意在下谢过,百年前恒山派与我业山派曾是并肩而战的挚友,多少前辈牺牲在阵前。此等义举业山派不曾有一刻忘怀,若是您放心的话,便将上官师侄交予我们,我们定会好生照看她。”
林忽岚说的郑重,査宛儿心中无奈。百年前之事她亦是知晓的,那时激战惨烈,且祸事持续了几十年。便是小业山后来也只剩下了师父一人,恒山派更是死伤大半,还是这几十年才缓过劲来。如此想着,替他们照看一两个孩子确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上官仪与上官怜皆是一愣,“你们愿意带上我?”査宛儿与林忽岚对视一眼,“上官掌门…”上官仪回过神赶忙道谢,“既然林师弟愿意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女儿!在下自然感激不尽!”上官怜也赶忙道谢,“我也感激不尽!我肯定听话,绝不添乱!”
査宛儿心下郁闷,竟是他们会错了意吗!!!
众人用过早饭,上官仪带着弟子与业山派众人告别。上官怜与喻克行自此便跟着査宛儿等人继续前行寻找宋迟,下山路上两派同行。査宛儿与林忽岚想了想还是将北齐之事透露了一些给上官仪,不过天行十二煞之事倒是半字未提的。
上官仪严肃的将事情听完,“益州大阵破防竟是温家所为…”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温子瞻,随后才小声道,“您二位不妨与老夫透个底,可是又有什么大祸将临?”
上官仪自然知晓西梁的巡阵天师们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的,如今听闻另外三国也有了动向他便料定绝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巡阵。
査宛儿跨在马上,看着前路。林忽岚点点头,“也只是猜想罢了。早些年我们下山执行任务曾遇见一位法力极其高强之人,此人仅是所释威压便叫我师兄妹二人难以动弹。这样的人物现世,加之这几十年各地频发异状,我们不得不提早做些打算。”
上官仪听罢叹了口气,“不过百年光景,人世便又要经此大劫吗?这天下众生,何时才有安宁。”査宛儿心中也很沉重,至今他们还不知道最后一道神意究竟是什么,而灭世之力与容器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呢?
“生逢乱世,我等只有勉力而为,尽力为着芸芸众生争上一线生机。”上官仪听着査宛儿所言,看向她坚毅的面容,心道不过是这般大的姑娘,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怕是已经要出嫁了,随后夫妻和睦安度一生。
都说这査宛儿是广宁真人最疼爱的小徒弟,可她却与自己的女儿完全不同。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兴许让女儿跟着她们是件极对的事情。
一行人在山脚下分别,恒山派的都舍不得师妹与师弟。喻克行虽然是个不当行的,但在恒山派也从未受过排挤。一众师兄弟师姐妹都很照看他,时常私下陪他练功。
査宛儿看了挺欣慰的,“这恒山派门风不错,虽然弟子们功夫差了些,但是勤能补拙嘛,品行不端可就没得救了。”林忽岚听了无奈道,“师妹……你不能总将这些挂在嘴边上…”
査宛儿不解,“哪些?功夫差?还是勤能补拙?”温子瞻忍着笑道,“査姑娘惯会杀人诛心的,实则到没有嫌弃的意思。”査宛儿回头瞪了他一眼,“谁说我不嫌弃的?你功夫也差,可我嫌弃有用吗?”
温子瞻一僵,有些羞恼的咳嗽了一声,“在下自当勤修苦练,不敢叫姑娘嫌弃太久。”査宛儿坏笑着点点头,“那你可得加把劲儿了。”说罢她便打着马朝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