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便都在筹备凌缙云与北齐二殿下的大婚,这些琐碎事宜自有北齐与西梁的礼官打点,凌缙云并不住在驿馆,而是住在行宫,大婚当日也会从行宫出嫁。
贺白与査宛儿白日里会去陪凌缙云待上几个时辰,之后她们会暗中调查尸瘟一事。只是尸瘟之事不知当真是他们想错了,还是对方做的太干净,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
月无异这几日带着顾晏池悄悄去见了他埋在汴京的暗庄,而宋迟则带了灵犀与査谨修一道顽去了,因而连着多日几人都没怎么见着面。
日子不知不觉一晃七日过去,距离大婚也只剩下十日。这一日査宛儿与贺白陪着凌缙云在池边喂鱼,“还有十日我便要出嫁了。”临安公主看着聚过来的锦鲤讷讷的出神,贺白与査宛儿对视一眼,开口安慰,“殿下不必担忧,大婚定会一切顺利。”
凌缙云笑了笑,“二皇子听说是个性子温和的人,想来也不会为难我。”査宛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婚结束之后,使团最多再留几日便要离开北齐了。从此往后她就真的只能靠自己在这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独自生活。
“说起来,那日宫宴微臣远远看见了那位二殿下。瞧着是个样貌俊秀,温和有礼的郎君。”査宛儿笑着开口,“倒是勉强配得上殿下。”凌缙云看着査宛儿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可真敢说啊!人家可是正经八百的天家子孙,我不过是个巧封的公主。”
贺白摇摇头,“殿下心胸宽广豁达,在京都之时便才名远播,生的也秀美娴静。您还是皇后娘娘嫡亲的侄女,这北齐的殿下自然是勉强才配得上您的。”李缙云让她们这一胡闹,倒是没了什么惆怅。
三人一道用了午饭,之后凌缙云便说要休息让二人先回去了。下午回到驿馆,月无异已经在与宋迟下棋,宋迟为人虽然有些跳脱,但是棋艺了得,连林忽岚也不是他的对手。月无异与他分不出个高下来,二人下的认真。
“你们俩谁赢了?”査宛儿凑到一旁观看,月无异见是她回来了笑道,“倒是阿迟更胜一筹。”査宛儿一挑眉,“二师兄行啊,上回大师兄都栽在月无异手里了。”宋迟露出几分得意,“大师兄那根本不够我看的。”
月无异没了心思下棋,只说找査宛儿有些事情,宋迟以为二人要去谈情说爱了,便没有再留他们。回到査宛儿房中,月无异将门带上,“那位姑姑又有消息。”说着,便将一个信封递给了査宛儿。
后者赶忙接过书信展开,看完却是愣了半晌,“她混进齐宫做什么?”月无异想了想,“种种迹象看来,她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又或者,是找什么人。”
査宛儿有些头疼,“若她人在齐宫,我们倒真不好贸然寻她。”月无异想了片刻,“十日之后临平公主与北齐二皇子大婚,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届时如果没能将她找到,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査宛儿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这些日子我和贺白查了尸瘟之事,竟是没有一点可疑的痕迹。还有一件事也叫我很在意。”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继续道,“温克苏主持北齐巡阵,却是先行避开了最近的益州。而益州大阵恰好便出了事.......”
“那日宫宴也没见着他…”月无异回想那日情形,“人没病,却也没去宫宴。为何?”
査宛儿摇了摇头,“公主大婚,我们势必要提高警惕了。”査宛儿看向窗外的荼蘼花,皱起来眉头。“你在汴京的间人可否替我查查当初北齐尸瘟的具体情形?”
“我正要与你说此事,之前听你提过那场尸瘟,来到汴京后我就着人去查了,此案藏的深,我的人也废了不少功夫。”月无异与查宛儿对坐,“目前只查到当初尸瘟平定后,温家将炼尸的所有案牍都销毁了,但其中有一瓶尸油被封存了起来。”
查宛儿捏紧拳头,“尸油可还在温家?”月无异摇了摇头,“这就查不到了,或许得去趟温家。只是......我们要以什么名目前去?”查宛儿想了想,随后起身从箱笼里取出一柄匕首,“来此之前我传信回了宗门,掌门将此物送来让我交给温家人。”
月无异摆弄起匕首,见刀柄上刻着一个温字。“温碧山有位兄弟曾拜在掌门的弟子名下,只是那弟子如今也已不再了。那弟子入门晚,听说拜师门时已经四十多岁,后来也只收了温家人这一个弟子。温家人出师后回了北齐,几年后便殉道了。而这名弟子没过几年倒是因旧疾走的。”
“若是有温家人的遗物,倒是个由头。明日我陪你去一趟温家。”月无异将匕首还给查宛儿,“今日我们出去用晚饭如何?北齐与我们饮食有些不同,我带你去尝尝。”查宛儿闻言眼睛一亮,这几日她同月无异没时间好好相处,这倒是个好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