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不对。
声音不对。
全是媒体，长枪短炮，对准发布席位啪啪闪光。
发布会就在酒店的中厅，而且已经开始了，大喇叭炸得嗡嗡作响。
那上头有人抬着担架站在一侧，一位绷带的高个就是坐担架来的，此时他激昂陈词，手持各种纸质证据展示。
他身后的大屏幕上，随后就会滚动播放那些原本他拿在手里看不清的证据，卖不动的泰市楼市，萧条的小区景象，被霸凌的尤泰达坚持营业，打瞌睡的导购，红叉叉的财务报表，做空当日新泰科技倾斜而下的股价……
尤雅不自觉站住了。
她情不自禁用手捂住了嘴。
太多实证了，沈在心是实证王，他放出来秦安明带着黑衣人，开着车进小区，控制保安的镜头。
他放出自己被枪击之后血糊糊的镜头。
他放出水云市问他的录音，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他放出一夜间，合规的开发项目，工地被人查封的景象。
他放出当天夜晚，省城来的人走在余市公安部门的走廊上，站在医院跟医院的人争执，当地辖区派出所民警摆手让他们走的义正辞严……
尤雅听到身边记者小声说：“秦城地产的秦总这次麻烦大了，看到那边了吗？外媒，好几家外媒。”
一个半小时的发布会没开完，外头警车就响了。
倒也不是勾结秦氏，影响太差了呀。
你把外媒都喊来，你想干啥呀？
酒店和商场保安排成两队飞奔上来。
安莉手拿对讲机指挥，要求说：“不要动手，但一定要拦住，实在不行，喊主管，喊导购，一定要撑到发布会开完，沈总说了，企业在，大家都能拿一份工资，企业没了，大家就都归零，重新找工作吧。”
她眼睛也闪了泪光。
外头的警察没有硬闯，为首的警察开始打电话，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到这样的命令……
随着时代的进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问为什么，那些不折不扣的执行者，无法用我不懂法来回避问题了。
心有是非，枪口抬高一寸，对乡亲们手下留情的执法人员只会越来越多。
安莉回来看大屏幕。
大屏幕开始播放秦城地产的财务状况。
有一些来自于尽职调查，有一些是秦城地产自己发布的财报。
当屏幕上沈在心用红笔圈起来存货未作减值处理的时候，圈起来疑似财务造假的地方，媒体也划重点了，又是一浪又一浪的闪光，额外拍摄……
安莉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尤雅，她迅速走了过去。
坏了，沈总坑我呀。
她不是说尤总还在天上飞吗。
这分明是已经飞回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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