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氛娅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显然已有些上头，她微微歪着头，向青冈问道，“对了，你也是从外面来的，对吧。”
“外面……”青冈稍微斟酌了一下她所说的这个外面的定义，随后应道，“嗯，对，外面来的。”
“那你去过冯风市吗？”
“……我就是从冯风市来的。”
“冯风市……那一定很漂亮，很繁荣，是个大城市，对吧。”
氛娅眸子中突然出现了许多小星星。青冈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端起氛娅递来的那杯琅冰烧，轻轻抿上一口，试图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酒液滑过舌尖，先是一丝沁凉，顺着味蕾缓缓蔓延，紧接着一股温热迅速袭来，仿佛冰与火在口腔中跳起了奇妙的舞蹈。白酒那醇厚浓郁的香气刹那间在口中绽放，带着独特的农家自酿芬芳，萦绕不散。
他甚至停下动作来，眼睁睁地望着手中的杯子。
不知道是酿造工艺如此，亦或者是冰镇导致味觉失真，他竟然没有尝到半点白酒特有的那种，辛辣的味道。这实在是，太奇妙了。
“话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一口下去，青冈不由地也，感觉自己的舌尖变得不那么灵活了，就，就感觉，有一点点麻痹的样子，“算是个社畜吧。”
“什么叫社畜？”
青冈突然想起来，久在乡村之中的氛娅，显然是听不懂这个都市人用于自我调侃的词汇。
“就，就是公司职员。”
“不是很懂，但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此时氛娅的眼神已经是完全涣散开来了，“要求一定很高吧……你是大学生吗。”
“额，我，我是。”
“真的好羡慕你呢。”
青冈听了这话，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如果放在平时，他大概会说些没什么了，大学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学生也找不到工作，自己也是个摆烂渣子，窝在宿舍和网吧四年什么也不干之类的……但现在，他好像做不到。
氛娅眼神就在那，自己无论如何做不到亲手打碎她的憧憬。哪怕是虚缈的。
他只得强打起精神，嘴角微微上扬，挤出一抹微笑
“相信你以后，也能考上大学的。”
“真的吗？”
“嗯，”青冈用尽力气点点头，“真的。”
氛娅笑了，像是得到了某种最真挚的祝愿。她一仰头，将手中最后一点琅冰烧一饮而尽，紧接着，整个人便开始摇摇晃晃，连坐都坐不稳了。青冈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她，这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可就在这时，晓东突然闯了进来。他双眼圆睁，看到青冈扶着氛娅，顿时怒目而视，不由分说地一把推开青冈，顺势将氛娅抱进怀里。
“你想干什么？趁机占便宜对吧。”
青冈还没说什么，那边的氛娅已经喃喃起来。
“晓东，你……你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