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执沉沉地盯着他看了一瞬。
抬手让司机将车停到路旁，毫不客气地对大祭司下了逐客令：“下车。”
大祭司无所谓地耸耸肩，将刚刚摘下来的面具重新给自己带上，下了车，准备关上车门的一瞬，他突然凑近裴执，轻笑道：“祝您一切好运。”
“嘭！”
大祭司重重地甩上门。
裴执重新又将自己和司机之间的隔板放下，双眸凝视着路旁悬浮着的花池和中心绿岛。
“先生，现在要去哪里？”
“星际高级研究所。”
大概三分钟后，车子行驶进星际高级研究所地下车库，裴执在门口刷了脸，在安排人员的带领下，敲响了周衍的办公室。
“裴先生。”周衍正在给两个学生知道如何修改论文，见裴执进来，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站起身打招呼，“你们先回去吧，按我说的修改了之后，发稿我邮箱里。”
“好的周教授。”
学生们诧异地在门口站着的男人和周衍之间扫了两眼，眼里藏不住好奇，但也不敢多问，低着头走出办公室。
门没关，周衍也并不在意。
他虚虚地对着书桌面前的空白的转椅上伸手示意：“请坐。”
“多谢。”
裴执大喇喇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
周衍转身去接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收起了终端盒光脑联合映射出来的光屏，警惕地打量着裴执：“裴先生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裴执不是没注意到面前这人对自己的防备和警惕，虽然他自己也并不明白，这个人能和自己有什么矛盾瓜葛。
他双手食指交叠，身体微微向后一仰，仿佛他自己才是这件办公室的主人：“我听说你联系了模式直播间研发工作室总工程师，准备买下模式直播间系列的整套技术，正在着手研究如何打通两个平行次元的通道。”
周衍面色一沉：“裴先生，你在暗中调查我，我会保留向法院上诉的权利。”
“随便你。”裴执耸耸肩，不以为意地勾唇笑着，散漫又无所畏惧，“如果你真的有能力，大可以把我再送进去一次，不过睿智如周教授，应该也清楚，我是刚从那里出来的吧？”
周衍有些怔愣。
裴执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了，调出来自己的光脑，光明在两个人中间浮现。
是末世直播间里，“我是傻狗”的个人界面，连带着的，还有他和虞眠的私信来往记录的截图。
“这是你吧，周教授。”裴执下巴微抬，笑吟吟地，眸子里却透着一股寒意，“是你和虞眠说，注意防备是吧。”
周衍双眸沉沉地盯着光屏，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这是我。”紧接着，裴执又调出来自己“King”的主页界面。
周衍眉脚微跳，但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裴先生，你想说什么？”
“我对虞眠没有丝毫恶意，当然，我也并不介意你对他说我的坏话。”
周衍眉脚又跳了下：“这不是坏话。眠眠才三岁，我有责任提醒她提高防备心。”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尤其是对某些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家伙。”
裴执眉梢微挑，“啧”了一声，知道对方是在剌自己，也不生气。
他这次来，目的也并不是要和他斗嘴。
“我来只是提醒一下你，你如果真的想接她到这个次元世界，在现行制度下，我劝你暂时放弃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