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总结道：“如今东羌兵力强悍，所到之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距离我大虞北疆仅隔郎溪、姑藏两个小国，假以时日，定成大患。”
萧珩岳沉默片刻，又沉声问：“玄甲军治军如何？”
张秀回道：“镇北侯孟鸿风统率玄甲军，现有兵卒不足四万，但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至今无一败绩，军中上下钦服。”
萧珩岳又问：“以孟将军之能，率我大虞三十万将士，对上乌桓率领的东羌铁骑，可有胜算？”
张秀磕了个头，回道：“属下不懂行兵打仗，但东羌族人生性彪勇好战，有‘人不弛弓,马不解勒’之说，一可以当十，十可以当百，仅凭武力来论，玄甲军怕是逊于东羌。”
萧珩岳点头:“说的还算实在，但上兵伐谋，打仗若只需不怕死，军中只要莽夫便够了。孟鸿风本有翰林之才，弃文从武还能做个常胜将军，胆识和谋略兼备，来日未必不能与东羌一战，只是——”
萧珩岳在满案头的奏折中抽出最下面的一本，叹息道：“只是可惜如此良将，我大虞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朕的淑妃想让哥哥回一趟京都，朕都得多番考量，不敢妄动边疆大将。”
这话说的极是微妙，张秀低头不敢接话，君臣二人一时无言。
李英躬着身子细声道：“陛下，夜已深了，保重龙体要紧，若无紧急要务，不妨明日再议，陛下也该早些歇息了。”
“罢了，孟将军许久不曾归家，朕便成全了淑妃！”萧珩岳示意李英将密诏递交给张秀。
他看着下手跪着的张廷，提点道：“朕知你和孟将军有些交情，便由你再跑一趟北疆，让孟将军速回京都。记住，找个易容好的暗卫顶替他镇守崇虎关，切不可让人知晓孟鸿风已离开玄甲军。”
张秀双手接过密诏，低头道：“是，属下领命。”
“这次北疆的差事办得不错，待会自己去朕的私库领赏。”
萧珩岳扔给他一张写着赏字的红牌，又道：“还有一事，你今夜回去让水云阁放出消息，就说柳神医三日后方才抵达京都，提防有心之人探查出柳云的真正行踪。”
萧珩岳说罢，便闭上双目，轻敲着眉头。
李英见状，忙眼神示意张秀退下。
“是，属下领命，谢陛下赏赐。”张秀磕头谢恩后，便从养心殿退了出去。
李英待张秀退下后，才躬身问道：“陛下，您今夜就在养心殿歇下，还是摆驾去淑妃娘娘那儿？”
李英自幼伺候萧珩岳，就连萧珩岳被先帝外放陵川，也都一路跟着伺候，年纪又相仿，最是明白皇帝的心思。
萧珩岳敲了敲眉心，起身道：“去栖梧宫见见淑妃吧，你今夜安排好，朕明日便带淑妃出宫，一起去见见这江湖神医。”
栖梧宫本叫长春宫，孟屏君入宫后就住栖梧宫，离萧珩岳的养心殿极近，不过一刻钟的路程。
二月春寒，内务总管李英忠心耿耿，命人取来披风给萧珩岳穿上，亲自提着宫灯引路，几人往栖梧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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